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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見傳譯官格擋開兩刀後急退數步,摸出弩機,將一支通體染紅的羽箭迅速射出!
“咻——”羽箭直衝長空,衝起數丈後,速度才在高空的疾風裡逐漸減緩。一個黑影羽翼大張,嘶叫著橫飛而過,在那羽箭即將下落的頃刻穩穩將其銜住,轉而撲扇著翅膀向來時的方向飛去。
遊隼從夕陽下劃過,又追著餘暉探進夜色,在夜半清淨時,落回了撒馬兒罕城的大明官驛裡。
它找了一處開著的窗戶便飛了進去,然而那房中的門卻是關著的。遊隼飛了一圈發覺無處可去,便落在了一張椅背上,喉中發出咕咕的聲響。
床上熟睡的波斯姑娘朦朧轉醒,定睛看見近在咫尺的猛禽,悚然騰坐起來:“啊!”
遊隼外頭瞅瞅她,沒有任何攻擊的意味,只嗓中仍舊咕咕的。
波斯姑娘在床上和它對視了好一會兒,注意到了它口中的那支通體紅色的短箭。
她遲疑了會兒,伸手摸了本書在胸前護著,小心翼翼地湊上前檢視。
她在與它還有半丈遠的時候停住,用波斯語自言自語:“你是錦衣衛的鳥嗎?”
那遊隼雖然聽不懂這話,但也著實聰明得很。大約是察覺到她的恐懼,它索性一鬆口將那羽箭扔在了地上,不用她到它嘴邊來取了。
波斯姑娘探腳一蹭,將羽箭蹭到了跟前,又彎腰拾起,想了想,立刻推了門出去。
打從謝宏文把她送給錦衣衛的鎮撫使,她就只在當日見過那鎮撫使一面,之後的兩天她都是自己待著。是以當下她其實是有些怕的,一來她與對方不熟,二來她的命從來不在自己手裡,這三更半夜的去擾人清夢,誰知道會換來什麼?
可她又還是壯著膽子去了,因為她覺得那位鎮撫使是個好人。而且他們又是為辦案而來,萬一這支箭與案子有關,耽誤了正事可就不好了。
走到鎮撫使的房門前,她深吸了口氣,抬手叩門。
門聲“篤篤篤篤”響了四下,過了短短兩息,裡面沉穩的男聲問:“誰?”
“大……大人。”美人兒的聲音有點顫慄,“是我,我有點事……”
她說到這兒就收了聲,等了一等,房門吱呀開啟,那張帶著銀面具的臉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怎麼了?”奚越問她。
她雙手把那支小箭遞了過去:“有隻……有隻鳥飛進我屋裡,扔下了這個。”
銀面具下瞳孔驟縮,奚越急喝:“楊川曾培張儀!”
錦衣衛外出辦案未免突發險情,夜裡都是和衣而眠。他喝聲一出,三扇旋即先後開啟。奚越一把抄起短箭擲去,離得最近的楊川下意識抬手便接。曾培見那短箭來勢猛而快,正要衝去擋開他的手,然則遲了一剎,目瞪口呆地看到他穩穩將箭接住。
一乍長的短箭夾在他二指之間,楊川神色平靜得像是接住了一根慢慢飄下的羽毛。
但待得看到箭身的顏色,他的呼吸也一滯:“出事了?”
奚越目中寒光凜凜:“在謝宏武的人前來報信之前,先押謝宏文走!”
是以夜色之下,大明錦衣衛佇列齊整地踏過了撒馬兒罕城的街道,將謝宏文的府邸圍了個水洩不通。
奚越騎在馬上,抬頭掃了眼這屹立於沙漠之中的漢式府邸,下令道:“帶五十人隨我進去,餘人守好各道府門。如聞院中有異動即刻求援,調城外的千戶所進來。”
三名千戶抱拳一應,接著,有個手下上前叩門。
院門吱呀開啟,開門的小廝不及說一句話便被推開,五十餘名錦衣衛魚貫而入,刀鞘上的花紋在火把照耀下反著粼粼暗光。他們直奔謝宏文所住的內院,甫一踏進院門,奚越便笑出來:“這麼晚了,謝大人還沒睡?”
正在堂屋中望著牆壁怔神的謝宏文一愣,偏頭看向他們,目光微凌:“奚大人?”
奚越一哂,舉步走進堂屋,邊落座邊道:“曾培。”
“是。”曾培上前,從懷中取出一頁紙箋,拍到謝宏文面前的桌上,“這是駕帖。勞大人儘快收拾收拾,即刻啟程,跟我們進京,協助查案。”
謝宏文往後一退:“駕帖?!我是朝廷派來的使節,你們這是胡亂抓人!”
曾培啪地將那支殷紅小箭拍在了案上:“胡亂抓人?我手底下十幾個兄弟眼瞧著是回不來了!你沒料到錦衣衛傳信如此之快吧?下一步是什麼打算,和你那個弟弟一起逃命嗎?!”
“……大人這是什麼話。”謝宏文自是不承認,背過身,外強中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