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毓微微張張唇,微微點了點頭,笑著道:“與我的檀郎許久不見,今日是我的生辰之日,難免想起他。”
她不禁轉眸看向水面,笑著道:“阿伊有情人嗎?”
阿伊笑著點點頭:“是,她高貴又美麗,我本就難與她相配,也就不敢肖想了,況且。”阿伊略微頓了頓,無聲的搖搖頭。
:“況且什麼?”楊毓轉眸看向他。
阿伊笑著道:“她早已心有所屬。”
楊毓微微蹙蹙眉,笑著道:“你比我苦些。”
阿伊垂眸一瞬,笑著從懷裡拿出一個精緻的木匣子,走到楊毓身側,放在她坐著的石頭上道:“今日也是我愛慕那女郎的生辰,明知沒有機會送與她,我還是早早備下了禮,就送給你吧。”
楊毓眸光定定的看著那木匣子,再抬眼看去,阿伊已經背起柴火,往山中走去。
她緩緩的拿起盒子,開啟。
一支通體翠綠的笛子,墜著大紅色的瓔珞。
:“七郎!”
楊毓不可置信的站起身來,往阿伊走遠的方向追出了幾步,腳步徒然定了下來。
他不是他。
身形,膚色,氣質,無一處相似。
他不是他。
楊毓手中握著笛子,眸光閃了閃。
他不是他。
她微微垂下頭,重生一世,她不怕困難險阻,不怕皇族鬥爭,不怕陰詭伎倆,獨獨怕虧欠他人。最終卻欠了他的,這一條命,這一份情。
她緩緩的走到水邊,平靜的水面映照著一個清姿卓然,豔麗無邊的女郎,她一身青藍色寬袖長裙,髮絲挽成一髻在頭頂。衣裙隨風飛舞,那雙瑩白的小手因緊緊攥著一支玉笛,而指間泛青。
天幕將黯,日頭緩緩落下山頭。
遠處傳來車馬行路的聲音,楊毓順手將玉笛掛在腰間,轉身看著姍姍來遲的竹林七賢。
:“阿毓!可曾用蘭草洗過魂?”王衝笑著走來。
楊毓笑著道:“洗了魂,洗了骨,處處透爽。”
嵇夜等人笑著走到楊毓身邊,道:“我觀阿毓今日倒是精神不濟,可是想家了?”
楊毓笑著道:“是,今日想起故友,感念昔時種種,心不能安,有惑與心,自然精神不濟了。”
桓七郎遇刺身亡之事,人人皆知。
其中的緣由細節,他們是不知,從楊毓的神情,卻看出她的在意。
楊毓蹙著眉心,緩緩的道:“世人只道七郎被羽弗慕殺了,卻不知,他是為我而死。”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道:“每每思及此處,總是不得心安,難以衝破。”
阮宗點點頭道:“你重情更甚世人,若是能輕輕放下,便也不是你了。”
劉倫抿了抿唇,睜大那雙醉眼,道:“阿毓,生死有命,過於掛懷,也難逆轉。”
:“我明白。”
山源不常說話,此刻卻悠悠的拂拂長鬚美髯,緩緩道:“吾所以有大患者,為吾有身。及吾無身,吾有何患?”
他說:我們之所以有大禍大患,是因為我們常常想到自己,若是我們能忘卻自身,還能有什麼禍患呢?
楊毓笑著道:“古之聖賢,微妙玄通,深不可識。我輩論道常玄談風月,清談山水,卻不敢提情,只因,情之一字,不能得道。混兮誰不濁?”
向期點點頭道:“阿毓通曉人間之情,難免困頓其間。子曰:何為人情?喜、怒、哀、懼、愛惡、欲、七者弗學而能。又論,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阮容笑著道:“老子言: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
他說:“無”是道之本,“有”是道之用。人,應該無為、無事、無智、無知、無慾、無我、無私,才能到達道的最高境界。
楊毓牽牽唇角,笑著道:“如若事事皆不必掛心,不必在意,倒真是成仙了。可做這樣的仙,又哪裡有半點意思呢?”
眾人默然不語。
究竟大道為先,還是人情為先?
這樣的問題,沒有人能夠解答。得道的高人,都不屑談情,中庸凡人,不懂得情為何物,能夠懂得情字的,又有幾人呢?
這俗世中人人可談,人人脫口而出的“情”,請讓我們捫心自問,你,真的懂嗎?
不知何時,王衝將琴簫奏響。
悠長古樸的簫聲傳遍四野,天幕黯然,一輪弦月,孤清冷冽,懸掛天邊。
隨著簫聲的吹奏,“嗖、嗖、嗖”幾聲巨響劃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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