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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空,黑幕一般的天空,綻放出朵朵巨大的煙花。
暮靄沉沉,焰火奼紫嫣紅,衝破了天際,炸開無數星星點點的光輝,繚繞層層曲雲山巔。煙花澹盪,映照著她的側臉惘然。
那夜較之今夜要冷些,他駕著雪白的駿馬,行在冷風之中,用溫暖的大氅裹著她略微顫抖的身子,帶著她去到洛水邊。
☆、第二百九十五章 抱愧於他
那夜煙花璀璨,他唇角含笑,眉梢柔情,與她並肩而立。初識到今日,不過兩年有餘,一切滄海桑田,時過境遷。
:“阿毓,生辰快樂。”
王衝低低的在她耳邊道,將一枚透白的環佩塞到她手中。
楊毓手心微微有些薄汗,將環佩攥緊。
只這一場煙花,一枚環佩,不需多言。
:“與他說,等我回去。”
:“善。”
煙花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將山水照的通明,山翠屏障籠罩在華美的火樹銀花之下。
楊毓輕輕的吟道:“風吟淺唱,酒弄潮來。雪舞長流,月落深念。”
嵇夜轉眸看著楊毓清亮的眸子,笑著問:“你如此抱愧於桓七,焉知他為你而死的樂?”
楊毓緩緩的搖搖頭道:“我非七郎,不能解他之樂,他非我,不解我之愧。”楊毓忽然低低的笑了。
:“何事好笑?”嵇夜好奇。
楊毓笑道:“他想讓我欠著他,終其一生,不能忘懷他。”
嵇夜微揚唇角道:“既不能解了這份愧意,不如盡力還報。想不通,能跳出亦是好事。”
二人相視一笑,轉眸看著夜空中的熱鬧。
晨曦照耀著她清豔的臉龐,楊毓緩緩起了身。
:“女郎,起榻了。”祺硯笑著扶起楊毓,擺好繡鞋。
:“宗親們領了地嗎?”
祺硯笑著點頭:“可不都領了,整日裡怨聲載道,還不是倚靠著女郎過活。”
楊毓笑著道:“你竟這般氣憤,何不將他們都攆出去?”
祺硯嬉笑著揚起下巴道:“他們哪敢在我面前吐苦水,就會在背地裡偷偷的罵人,一見到我還不個個噤若寒蟬。”
她抱著楊毓的手臂道:“奴狐假虎威,女郎莫怪。”
楊毓笑著道:“怪你作甚,我家祺硯又沒做什麼。能被個小姑子嚇得不敢聲張,可見他們也是自知理虧的。”
坐在銅鏡前,祺硯緩緩的細緻的梳理著她的發,道:“女郎近兩年容貌似乎變化不少,更是美得傾國傾城了,氣度也變化忒大。”
她絮絮的嘟囔著,楊毓的心卻早已不在此處。
:“梳個螺髻,找身行動方便的衣裳。”
:“是。”
祺硯巧手,不過一盞茶時間,就將頭髮梳理好,高雅的螺髻,配上一身清雅的青色羅裙,楊毓利落的起身道:“去南郊。”
祺硯詫異一瞬,微微蹙眉:“是。”
七賢閒來無事,駕車出行。
鹿車方才拐出亭公主府門,一陣清風吹來,將帷幕吹得掀起半扇來。
隨之而來,一股濃郁厚重的酒香徐徐而來。
劉倫醉眼惺忪,忽然精神一震。
:“止行!”
一聲高呼,鹿車停止,劉倫一掀簾幕,迅速的跳下馬車。
:“劉兄怎麼了?”王衝笑著問。
只見劉倫微微揚起頭,鼻尖聳動,大口的呼吸著,一顆頭一會向左,一會向右。
阮宗低低的笑了笑:“該是尋酒香呢。”
二人相視一笑。
街市上車馬如流,吆喝叫賣聲此起彼伏,空氣中飄散著各式香味。
劉倫緩緩的閉上眼睛,但憑著鼻尖的嗅覺,左踏十步,身子一轉,進了一條悠長的窄巷。
再次睜開眼睛一間開在巷子深處的小酒廬出現在眼前。
:“黃家酒廬。”
劉倫轉眸看去,六位已經面帶笑意的站在他身後,他笑著道:“酒香如此醇厚,今日我等有口福矣!”
:“善!”嵇夜朗笑一聲,如玉山般的身姿昂首闊步,走進酒廬。
青帷帳馬車悠悠行止之處,荒地上不知誰家的孩童笑著跑鬧著,正值春耕,隱約可見幾頭黃牛遲緩的行走在田壟間犁地。
青壯男子揮著鋤頭,跟在老牛身後,遠處田壟之上,幾個婦人相攜而來,手臂上挎著竹籠縫隙間飄出飯菜香味。
楊毓輕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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