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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巫嘴唇張了張,蹙著眉,拱手道:“喬某白日裡陰奉陽違,該死。”
楊毓笑著道:“若方才你敢猶疑,敢後退,現在就已經是一具屍體。”她微微抬高下巴,緩緩的走到喬巫身側道:“喬將軍要死,該死在戰場上去。”
邱永上前一步道:“君,夜深了,該回了。”
楊毓微微點點頭,轉身回到了馬車上,青帳小車悠然遠去。
喬巫猛然大口的喘氣,這女郎的氣勢,怎麼能壓的自己連大氣也喘息不得?實在可怕,實在可怕。
祺硯送上暖茶,楊毓與邱永輕輕撞杯。
:“樂宣君覺得如何?”
楊毓笑著抿了一口茶:“尚可。”
邱永點點頭:“勇武尚在,只是軍紀不嚴,倒是好辦,只人數太少。”
:“恩。”
三月初三,上巳節。
金陵的貴族少年少女,手執著蘭草,匯聚在水邊,招魂洗魂,拂去不詳。
輕歌曼舞聲迴盪在四野裡,彩幄翠影,人流如潮,讓人心馳神往。
棲霞山,天氣和暖,涼風徐徐,樹影婆娑,清涼的曲水邊素錦有如一條銀河,杯盞交錯,聲聲慢慢。
上游處,下僕緩緩的將竹籠裡的雞蛋、紅棗一盞盞的美酒置於木盤上,木盤順流而下任其浮移,停在誰的面前,就要食用雞蛋或是飲盡美酒,並需作詩一首。
少年一襲素錦衣裳微微敞開衣襟,露出精瘦卻潔如白玉般的胸口,他的墨髮隨意披散在身後肩頭,伴隨著清風,微微浮動。他的側顏如玉,一雙深邃澄澈的雙眸偶爾眺向遠方,抑或淡然的看著手中的酒盞。唇角略微揚起,笑或不笑,都帶著一絲猶如不在塵世的清高淡雅。
:“靖之,該你了。”
王晞之笑著,看著正好停在他面前的酒盞。
王靖之放下手中的酒杯,執起面前的酒盞,笑著道:“此酒色澤鮮豔,呈現淡紅。”他將鼻尖湊到酒盞前,輕輕的嗅了嗅,笑道:“阿瑄,這毓兒醉如此難得,難為你捨得拿出來。”說著,一仰頭,飲盡此杯。
謝暄笑道:“樂宣君去了竹山縣數月,王司空思念否?”說著黠促的看著王靖之。
王靖之點點頭道:“玉觴繞青山,幽瀾環碧水。疏木清月冷,倩女芳蹤無。”
這一首蘊含著濃濃委屈的詩一吟,手搖木鐸的采詩官微微一怔,看向王晞之。
王晞之側目看著王靖之,低低的道:“靖之,若是思念她,便請她回來吧。”
王靖之扯扯唇角,笑著道:“從前我好時,祖父千攔萬阻,現在,我一百病纏身的鰥夫,又如何能耽擱她一生?”
☆、第二百九十四章 玄談七情
王晞之面色複雜至極,這女郎,怎麼敢讓他家玉樹蘭芝的謫仙自卑了呢?
:“靖之無法開口,祖父便修書一封,讓她回金陵來。”
王靖之聽了他說話的口氣,微微蹙了眉,略微搖搖頭,目光看向遠處的翠山之屏,笑著道:“不必了,如此甚好。”
:“陸公覃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只見陸覃笑著接過一旁青年送上的美酒,喊道:“王司徒!許久不見你潑墨,快來!”
謝姓郎君喊道:“王司空!郭陽與我談論養生之道,我辯他不過,快來幫幫我!”
王靖之笑著執起手邊的白玉柄麈塵道:“來了!”
時值三月,雪峰、冰瀑早已融化,豔麗典雅的群湖、奔瀉湍急的溪流、飛珠濺玉的疊瀑、古木幽深的林莽。
楊毓坐在水邊的青石上,微微低著頭,一雙流光水眸,一瞬不瞬的看著平靜如鏡面的湖泊。
:“三春花色誤佳人,可憐新月催羽客。哀矜夕陽照紅顏,不忍桃花染華髮。”
身後響起一個青年郎君清脆的聲音。
她遲疑的轉過頭來,只見來人一身粗布短打,肩上扛著一捆新柴。
:“阿伊?”楊毓笑了笑。
阿伊笑著點點頭,他一身瓷白的肌膚,髮色偏黃,一雙綠色的瞳孔彷彿能看穿世事一般的善解人意,他也不上前,只站在不遠處,放下了肩膀上的擔子,緩緩的道:“我常在這附近砍柴,突見一妙齡少女,獨坐水邊,神情落寞,卻未想到,竟是阿毓。”
楊毓笑了笑道:“正值上巳節,幾位兄長約我在此見面,我來早了。”
阿伊略微偏偏頭,目光帶著溫柔有間夾著幾分疑惑:“你,似乎有些落寞。”
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