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竭慮,自問無愧於心。可是,作為一個男人……你孃親為了我與家人決裂,為了我身負重傷,甚至為了我……而我卻什麼也不能為她做!答應了她要好好照顧你,卻不得不把那麼小的你送走,讓你寄居謝家多年;如今,又迫於形勢逼你嫁到季家……我最近常常在想,若是當年睿宗皇帝登基後便帶著你娘歸隱,她不會那麼早死,也不會有如今這些事端,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想嫁誰便嫁誰。我追名逐利,成就了自己,卻害苦了你們母女。寶兒,爹爹……爹爹實在無顏去見你孃親,你恨我也是應該的。”
阿寶轉過頭看了他一眼,低下頭輕聲說道:“我未曾恨爹爹……”袁繼宗微微一笑道:“爹爹知道你是個心善的孩子。寶兒,爹爹已經決定了,待朔北戰事平定,便告老還鄉,去江陵陪你,可好?”阿寶一驚,道:“你要辭官?那朝堂怎麼辦?蘇煦會讓你走?”袁繼宗笑道:“傻丫頭,你爹哪有那麼重要!至於皇上,我走了他才會安心。”
阿寶似懂非懂,她自記事起,便知道父親是為了大越、為了百姓日夜忙碌,從未有過清閒的時候,她以為父親這一生都要這般過去,如今卻要辭官,怎不叫她吃驚。袁繼宗見女兒傻呆呆地坐在那裡,亦不說話,靜靜地望著她,忽然想起與妻子初遇時,她也是這般年紀,不由眼眶一熱,拍拍女兒的肩膀道:“早些歇著吧,明日有你累的。”轉身便要走。
阿寶突然叫道:“爹爹!”袁繼宗連忙轉身,阿寶自床頭拿出一沓書通道:“我走後,請你每隔十日便將這信送一封給盧大哥,直到他回來。他回來後,你便說……說是我自己要嫁給季泓,讓他不要去找我,不要打擾我的生活……我……我嫌棄他了……是我負了他,這樣他才會忘了我。”她眼眶一紅,袁繼宗接過,她低下頭道:“我雖然不願意,但……你是不會害我的,我也不能害了盧大哥……你……你自己一個人也要保重……”
她語無倫次,袁繼宗卻背過身去,半晌才回頭道:“季泓父母早亡,只有一個兄長,你去了不用伺候公婆,也無太多姑嫂妯娌關係打理,府中有他大嫂,亦無須你操持,這般看來,確實是門好親。你不要擔心爹爹,只要你好好的,爹爹便也好。”看著她道:“時間長了,很多事情都會淡忘的。”
六月初二日,豔陽高照,袁繼宗穿著喜服,早早坐在廳中等著季泓的花轎。他素來低調,不少朝臣要來道賀,均被他婉拒,廳中只有謝遠一人。謝遠輕啜一口茶道:“丞相,家父臨行前吩咐,天氣炎熱,此去江陵路途遙遠,舟車勞頓,祖母年事已高,不可當真讓她送嫁。我是長兄,便由我送阿寶前去。丞相可同意?”
袁繼宗一怔,旋即笑道:“還是侯爺思慮周全,如此最好!只是,此去多日,皇上那裡……”謝遠笑道:“丞相不必擔心,我已與皇上告了假,且你我兩家的關係他也是知道的,並未說什麼。”袁繼宗嘆道:“你們照顧阿寶多年,又給她添了這許多嫁妝,袁某感激不盡!”謝遠道:“阿寶本就是入了謝家家譜的女兒,這些都是應當。”話音未落,門外鞭炮齊鳴,季府的花轎已到了。
府門大開,鼓樂聲中季泓一身玄色紅邊深衣大步走到廳中,對袁繼宗拜道:“小婿拜見岳父大人!”袁繼宗忙將他扶起,令人去將謝老夫人與崔氏請來,季泓一一見禮,參拜了袁氏先祖牌位後,喜娘將阿寶扶了出來,與家人話別。阿寶向謝老夫人與崔氏叩頭,老夫人已泣不成聲,崔氏含淚囑咐了片刻,阿寶一一應下,轉過身來到袁繼宗面前跪下拜道:“爹爹,我走了。”袁繼宗點點頭,扶起她道:“記住爹爹的話。”
喜娘拿過玄色披肩給阿寶披上,扶著她便要上轎,忽聽一陣急促的馬蹄之聲,一名內侍跳下馬來,奔到阿寶身邊躬下身道:“袁姑娘,陛下有賞賜!”說罷自懷中拿出一個錦盒雙手奉上。阿寶愣在當場,只聽身側季泓輕笑一聲,跪下道:“謝陛下!”阿寶這才反應過來,也跟著跪下雙手接過錦盒。那內侍輕聲道:“陛下口諭,姑娘務必保重!”阿寶聽得季泓又笑了一聲,不禁又氣又惱,霍地站起身道:“袁寶兒已是他人之婦,不勞皇上費心!”
眾人都是一驚,阿寶已掀開轎簾自行進了花轎,她這般作為已屬大不敬,內侍卻不發作,只是恭敬地站在一邊。季泓笑了笑,衝眾人拱拱手,翻身上馬,管事忙高聲道:“起轎!”一時鳴炮奏樂,煞是熱鬧。
花轎緩緩前行,阿寶偷偷掀開轎簾,見袁繼宗定定地站在門外望著,心中一酸,忍了許久的淚流了出來,滴滴落在喜服之上,亦打溼了手中的錦盒。她開啟錦盒,裡面放著一卷畫軸,她心中疑惑,徐徐展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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