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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也正如這句詩詞所寫,腰身纖細,姿容絕豔,是永安城中難得一見的美人。
宋嬤嬤突然提到她的長相越發與虞楚相似,語氣中充滿了憐惜。
宋拂放在門上的手頓了頓,隨後收回,靜靜地站著,傾聽門外的聲音。門外,宋嬤嬤繼續道:“如果貞妃娘娘還在,這會兒見著二孃,怕也要覺得像得不行,簡直……簡直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桓岫聽了她的話,勸道:“嬤嬤,這話莫要在人前說。姑姑她……阿音是虞家的女兒,長得像極了姑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
“是啊,還沒見過哪家的小娘子,會長得這麼像姑姑的。”宋嬤嬤感慨道。
桓岫點點頭:“確實是有些像。只是阿音的容貌比之姑姑,更寡淡一些。”
宋嬤嬤笑笑,看了看關上的門,嘆道:“寡淡一些好……寡淡一些好。這女兒家生得太好了,就容易命苦……”
隔著門,不用去看外頭宋嬤嬤的臉,宋拂都能猜到她如今該是一副怎樣的神情。
從她記事起,虞家就很少有人在外人前提起她那位姑姑。即便說起,也大多是嘆息。女眷們常常說,那位姑姑十五歲就因容貌過人,被皇帝親自選中帶進了宮中。
那時候,虞家本是已經在為姑姑擇婿,甚至還看好了幾戶門第相當,家風正派的人家,可皇帝一出現,一切都成了泡影。
祖父愛女心切,曾不顧人言,在宮門前長跪,謊稱姑姑已許人家,擇日就要完婚。聽說,那年祖父已經五十餘歲,可為了么女,不惜長跪宮門前,懇求皇帝放么女出宮。
聽說,那時候,虞家上下甚至已經做好了準備,哪怕姑姑出宮後名聲已毀,他們也願意好生養著這個女兒,不讓她再受委屈。
畢竟,宮門後的那個世界,活著就如同死了一般。
可皇帝金口已開,又豈能隨隨便便因為老臣的一計長跪,就改了主意。
祖父到底還是被人抬了回來。
沒過兩日,宮裡的宦官出來傳旨,冊封虞氏女虞楚為貞妃。以虞家在永安城中的地位,再加虞氏父子二人在朝中的身份,一個妃位的確不算是虧待了。
可虞家那時候想要的根本不是什麼妃位。
虞家不想賣女求榮,也根本不需要送女兒進宮受那些折磨蹉跎。奈何遇上這樣的事,硬是叫他們無能為力。
等到後來貞妃出宮省親的那一日,聽說祖母抱著女兒直接哭昏了過去。
宋拂在隆朔三年前,從未見過她這位姑姑,關於虞楚的所有事情,都來自於身邊人的口述。
宋拂只知道,在姑姑進宮的當年,她便懷了身孕,因為年紀小,生產艱難,好不容易生下了位小公主,不過幾個月的功夫,就因一場風寒奪取了性命。
次年,姑姑再孕,卻沒保住還在腹中的孩子,六個月的時候跌了一跤。御醫們催產下胎,用了許多方法,最後只落下了一塊已經長得能看出模樣來的血肉。
接連兩胎都出了事,換作那些稍有些麻煩的人家,只怕這時候都會嫌棄媳婦不吉。
祖父已經認了命,生怕女兒在宮裡受委屈,幾次想要讓老妻進宮陪陪女兒。可皇宮哪是隨意可進的。
儘管皇帝對她那位姑姑的聖眷不斷,可宋拂知道,那時候的姑姑過得一定並不舒心。因為虞家的老人都說,祖母有回終於進了宮,回來後哭了一晚上,說是她那位姑姑人又瘦了一圈。
之後,怕又是一年,十七歲的姑姑再度懷上身孕。
後來……
宋拂有些不大清楚了。
因為那之後的事,家中無論是長輩還是下人都不大願意提起。
她只聽說,那一年皇后帶著姑姑等一行人出宮,期間姑姑遭人擄走,從此失蹤。
不用猜也知道,能在那種情況下動手的,十有八九是與姑姑同行的皇后。
偌大一個皇宮,就算有皇帝的寵愛又能如何。
那樣一個高高在上的男人,一份恩寵能分成百份千份,既要給江山社稷百姓人家,又要給後宮裡盤根錯節的女人和她們背後的家族,到最後能有幾分真心留給一個人。
想要恩寵的人,耐得住寂寞,也用得上手段。這一點,宋拂想,也許她那位姑姑根本就不是皇后的對手。
外頭宋嬤嬤仍舊與呂長真說著話。宋拂回身擦了把臉,起身時,想起宋嬤嬤說自己越發像姑姑了,忍不住想象起那位姑姑的模樣來。
既是永安城中難能一見的美人,想必那一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