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1/4 頁)
至永安,這冬雪便已遠去,日子也堪堪到了春暖花開之際。
朝參結束後,文武百官們便各自出了宮殿。往日這時候,一幫子人穿著官袍一邊走一邊定會互相說著閒話。那些閒話,多半不是朝政,就是誰誰誰家的後院又著了火,誰誰誰家的夫人發現了被養在巷弄裡的嬌娘。
可今日,卻是都在說那位進宮的予彌國公主。
話裡話外,不外乎是議論這位公主的容貌,卻也有人忽的提起,這位公主不過是臨時被尋來替代此前意外身故的小公主的。
小公主病故在落雁城內官驛的事,此前並未那麼快傳回永安。因此,除了蕭秉瑞快馬加鞭送到皇帝案頭上的摺子,無人知曉此事。還是予彌國使臣進宮後,方才有訊息從御前傳到了朝臣身邊。
但無論怎樣,這位公主還是入了宮,成了皇帝后宮中的一位嬪妃。
“話說回來,你們今日可是見著了那位桓仲齡,桓郎君?”
有御史中丞忽然問道。他指名道姓的問,當即便有人想起了今日朝參時,站在文臣中的那張面孔。
“見著了見著了,那位郎君果真與尚書令長得頗為相似。”
“到底是父子,如何會不像。只是這位郎君,脾氣卻是比尚書令更硬上幾分。”
“想當年國子監中,有桓虞二英。若是虞家沒出事,怕今日朝堂上,這兩位郎君還能一較高下。可惜了現在只剩下桓郎君,偏他似乎打定主意,不願在朝中為官。”
“怎麼說?”
“聽說剛回朝時,尚書令有意舉薦他在朝中任職,就連陛下都有此打算,可這位郎君,二話不說,自個兒去了安西都護府,這才隨行六殿下回來。這不,方才下朝他可不就被陛下留下了。”
這話一出,原本還聽得津津有味的眾人,倏忽都沒了聲響。
只覺得這嘴裡又幹又澀,心裡頭多半都是替那位任性的桓郎君捏著冷汗。
而那一頭,桓岫由宦官領著,不急不緩地帶到了皇帝的面前。
與端坐朝堂上的九五之尊比起,下朝後的皇帝神情少了一分威嚴。只是一抬眼,仍教人不由自主地低下頭,躲開視線。
桓岫立在原地,行過禮後,便一言不發。他也不著急,就那樣站在殿內,等著皇帝出言。
約莫過了半炷香的時辰,皇帝總算出了聲。
“怎麼回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
心情有些複雜,和介紹的小哥哥聊了兩天,越聊越累,想回絕又不好意思。煩躁的很。
第10章 永安
殿內的博山爐正吞吐著蓬萊香的雲霧,皇帝坐在一旁,落筆在奏摺上畫下一個圈。桓岫則立在殿內,一言不發。直到皇帝停筆出聲,殿內方才有了聲響。
“怎麼回來了?”皇帝點了點手指,命人上前來,“走近一些,朕看看你。”
桓岫上前,俯身貼地行了個大禮:“陛下。”
他只喊了聲“陛下”,旁的話卻是一句也無。一如一年多前,他風塵僕僕,自番邦歸來後入宮時的模樣。當年溫雅明媚的少年,似乎早已在番邦風沙的吹拂下,化作了塵煙,留下如今這個沉默的性子。
“待夠了嗎?”
“準備好好留在朝中了沒?”
皇帝一連問了兩句,桓岫統統照實回道,卻也只有簡簡單單兩個字:“沒有。”
皇帝垂眼看了下手邊圈上硃砂的“鴻臚”二字,只覺得分外刺眼。
“隆朔二年的春闈,朕在殿前御筆欽點了名次,定了甲第。仲齡,你是那年的狀元。那年你區區不過十三歲的年紀,便成了朕御筆欽點的一甲第一名,一時羨煞了多少人。你可還記得?”
“臣……記得。”
“既然記得,又為何不肯回朝。”
想當年,十三歲的桓家次子初試春闈,便驚了一干人等。殿試上的一甲第一名,叫無數人豔羨。金榜題名,風光無限,更不用說永安桓氏自祖上起,本就是朝中眾臣,其父桓季還官居尚書令,其族人大多也在朝中身居要職,便是不曾入仕的族人,也在朝野之中負有盛名。
而他自己,則在後來的瓊林宴上,當著百官的面,被皇帝欽點,入了秘書省。
入了秘書省,日後的仕途便多半有了保證。誰都說他得了皇帝的青眼,又有桓家在背後撐著,往後的仕途定然順風順水,節節高升。
可陡然間,隆朔六年,朝中出了些事,桓季雖仍是尚書令,然桓家在朝為官者,卻多數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