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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一聲嘆息,低矮得裹著濃濃的愧疚。宋拂回頭看他一眼,忽然笑了笑:“阿兄知道我在落雁城,見著誰了麼?”
呂長真果然起了興致。
宋拂笑:“六殿下。六殿下又過來了。聽說六殿下府上有多了位小郡主。”
“那真該恭喜殿下喜得一女。”
提起蕭秉瑞,呂長真的臉上多了幾分笑意。
宋拂道:“阿兄對六殿下,比對我好。”
呂長真哭笑不得地看著她,伸手颳了刮宋拂的鼻樑:“我還沒問我家小阿拂之前究竟跑哪兒去了呢。”
宋拂啞然,聞言不落痕跡地壓了壓唇角的笑:“沒去哪兒。去了趟落雁城,幫都護驗屍罷了。”
這事有同城的幾位仵作婆子在,自然是瞞不了。宋拂便也沒打算瞞,一五一十地將予彌國小公主的事說給呂長真聽,只略過了桓岫和蕭秉瑞的一些事情。
呂長真又問了幾句,宋拂都照實回答,只問到沒在落雁城遇上不該遇見的人時,宋拂眼皮微抬,反問了句:“阿兄說的是誰?”
“聽說,幾天前,臨殷薛府有人經過落雁城。”
宋拂面上的笑意這時卻更深,非但沒有呂長真的擔憂,反而顯得更慵懶了一些:“沒呢。阿兄別擔心。”
呂長真稍稍鬆了口氣。待大夫重新開了副藥後,兄妹二人這才一前一後往家走。
宋拂心裡還記掛著拴在書院門口的驢子,正想送了呂長真後,再返回書院牽驢,不料前腳才走到家門口,剛要開口便見彌麗古麗走了出來。
瞧見兄妹二人,彌麗古麗略有些慌張地回頭看了一眼,開口便是回紇話。
“家裡來了客人。瞧著十分陌生。”
附近的街坊鄰居都是相熟的,便是時常摸上門來找宋拂的,也大多被彌麗古麗記住了長相。
再者,關城本就不大,來來回回就這些人,聰明一些的也就記住了那些面孔。彌麗古麗一說陌生,那多半就不是本地人。
可家裡從來不曾有過陌生的客人。有兄妹二人的叮囑在,彌麗古麗不是那麼不謹慎的人。
果然,見呂長真臉色難看,身上還帶著濃重的藥味,彌麗古麗幾乎是下意識地握住了宋拂的手,咬唇道:“是位年輕的郎君,說是來喝酒的。”
呂長真還有些不解,宋拂“啊”了一聲,當即想到一人。
她安撫地笑了笑,幾步走到前面,進了家門。
這座只有兩進深的小宅子,屋舍緊湊,進了院子,就能瞧見裡頭的堂屋。院子不大,一邊拿竹籬笆圈了一小塊地,養了幾隻雞。另一頭拴著一頭母羊,之前彌麗古麗剛生完大郎,沒奶喂孩子,還是宋拂厚著臉皮走街串巷找到一頭剛產崽的母羊,牽回家給大郎做了“奶孃”。
她瞧見了母羊,也就瞧見了被拴在母羊邊上的一頭大馬。
家裡沒馬,這顯然是那位郎君的。
因冬天,房門處垂著厚厚的門簾,不用掀開簾子,宋拂就聽見了大郎“咯咯”的笑聲。
她略有些詫異地回頭看向彌麗古麗。
她家大郎雖不是被嬌慣大的,不理人的主,可向來膽小不愛與生人接觸。這笑聲聽起來,怎麼的也不像是在哭。
宋拂雖略略猜出了來人的身份,可心裡多少有些放心不下,只好伸手掀開簾子,往屋裡看去。
掛了門簾的屋內,光線看著有些黯淡,木頭腐朽的氣味多多少少被一副門簾給擋在了屋裡。宋拂一眼就瞧見了毫無形象地蹲在一旁陪大郎玩耍的桓岫。
被親孃裹成球的大郎正扒著桌子腿,桓岫不時伸手扶他一把,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比在落雁城時笑得更溫和。
宋拂呆呆地看著他,隱約想起阿爹還在世時,她痴纏著要玩要抱,阿爹總是一隻手輕輕推她,另一隻手卻小心翼翼地擋在她的背後。若是她沒站穩,被推倒了,當即就能扶住免得受傷。
呂長真被擋在了門外,聽得裡頭兒子的聲音,免不得有些擔心,只好伸手推了把宋拂,一前一後擠進門。
“這位是?”
一進門,見大郎撲到一人懷中被抱起,呂長真上前兩步,掬了個禮問道。
宋拂回:“桓郎君,這位是我阿兄。阿兄,這位是永安來的桓郎君。”她有些猶豫,不知桓岫的身份究竟如何,只好道,“桓郎君是六殿下摯友。”
有了蕭秉瑞這麼一個認識的人,呂長真略微放下心來。
再聽得桓岫之所以來關城,是因宋拂之前說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