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桓岫沒搭理他,只抿著茶,視線遠遠地落下街道上。
宋拂出門時,是兩條腿走出去的。官驛內的車馬不能隨意出借,原本喬都護那兒還能派人送她回城。偏偏都護府的車馬被夫人們調走,宋拂也不好再麻煩喬都護,便拿了酬勞想自己上街僱輛馬車回家。
馬車沒尋到,倒是給她尋到一頭賤賣的小毛驢。小是小了點,卻並非不能騎。再者,一比價錢,竟不比僱車貴上多少,索性買下這頭瞧不出什麼毛病的驢子,噠噠噠往城外騎。不巧,正好從酒樓底下經過,看看被桓岫和蕭秉瑞看了個正著。
“噗——”
蕭秉瑞一個詫異,噴出一口茶水來,偏過頭單手指了底下徑直過去的一人一驢,看向桓岫:“這是那個小騙子?騎驢?”
永安當地騎馬者比比皆是,騎驢的也有,卻不是蕭秉瑞這樣的皇子能輕易遇上的,自然覺得詫異。
桓岫見多識廣,自是覺得他太過大驚小怪,對此毫不驚訝。
“她倒是同這驢子投緣,一樣的驢脾氣。”
看著那一人一驢走得只剩下一個黑點,蕭秉瑞連連嘖舌。見桓岫仍看著外頭,忍不住湊趣道:“仲齡,我怎麼瞧著你似乎對小騙子尤其上心呢?”
桓岫淡淡地掃了他一眼。
蕭秉瑞嬉皮笑臉:“仲齡,我看你是千年的鐵樹開了花,春。心動了吧。”
他的臉湊得近了,被桓岫毫不客氣地推開。
蕭秉瑞也不在意,笑得快直不起腰來,街上有叫賣聲傳來。聽著倒是字正腔圓的漢話。蕭秉瑞循聲看去,是個擔著兩筐禽鳥的商販,一副同旁人完全不一樣的打扮,一看就是從外地來。
有人詢問筐子裡裝的是啥,那人擱下扁擔,道:“鷓鴣。好吃的很,客官要不來點?”
他話音剛落,就聽見筐子裡叫聲一邊,還有翅膀撲稜的聲音。
鷓鴣在落雁城並不常見,就是酒樓也鮮少會進這等禽鳥。一是怕味道不知好壞,二是怕日後生意做成了,難以供應。
蕭秉瑞在永安嘗過鷓鴣的滋味,當下就要喊店小二去底下挑幾隻送上來。桓岫這時候卻站起身來道:“我去去就回。”
去哪兒?
蕭秉瑞有些不解。等到在商販邊上瞧見桓岫的身影,他差點驚得摔了手裡的杯子。
直到店小二提著幾隻肥美的鷓鴣上樓,蕭秉瑞瞪眼看著同樣提著鷓鴣,卻是仔細問過公母及飼養方法的桓岫問:“桓仲齡,你是瘋了不成?”
桓岫不語,只吩咐店小二送些水米來,這才落座,吃起飯食。
蕭秉瑞的臉色卻一改之前的吊兒郎當,陰沉地入天邊隱去陽光的濃雲。
“桓仲齡,你當真不打算回永安,就留在這裡養鷓鴣了嗎?”
作者有話要說:
白天出了趟門,回家發現,差點沒停車位……清明節,這是都放假了麼……抹眼淚,我還得繼續上班。
第7章 阿兄
酒樓的菜,味道再好,蕭秉瑞也沒了興致。一頓飯吃得匆忙,白白浪費了一桌子的好菜。桓岫還是老樣子,慢條斯理,不緊不慢地吃著茶,腳邊被裝進竹簍裡的鷓鴣,時不時叫上兩聲,聽著像“行不得也哥哥”。
飯是吃不下了。桓岫提著鷓鴣回官驛,蕭秉瑞一路上都生著氣,一句話都不想再和這人說話。可到了官驛,見被使臣喊住,拿著嘰裡咕嚕他怎麼也聽不懂的予彌話交流的桓岫,蕭秉瑞心頭一口氣堵得厲害。
“你們跟了那傢伙,還真是撿回一條命。”蕭秉瑞蹲下身,不知從哪兒摸來根細竹條,朝著竹簍的窟窿眼裡捅了兩下。
兩隻鷓鴣被捅得左躲右閃,翅膀不停撲稜。
蕭秉瑞冷哼一聲,丟了手裡的細竹條,偏過頭:“那傢伙在番邦,一待就是七年。七年,三個國家,幾千個日日夜夜,誰都說他一朝回來必然飛黃騰達。可結果呢。”
他看了看還在和使臣說話的桓岫,清潤溫雅,分明一副勳貴子弟的模樣,卻什麼話也沒留下,一個人跑到了落雁城。
“他是瘋了才跑來落雁城養鷓鴣。”
有侍奉的下人在邊上看著,見簍子裡的鷓鴣實在是叫得悽慘,忍不住低聲勸了兩句。
蕭秉瑞瞥了對方一眼,伸手往竹簍裡抓出一隻鷓鴣,也不知公母,伸手要去捏它的喙。
狗急還能跳牆,更何況長著尖喙的禽鳥。
蕭秉瑞沒討著便宜,反倒是被狠狠啄了一口,疼得他當時就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