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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險些做了妻室的妾,自然是陳雁西別的妾室們的眼中釘,那些妾室們自然也就放著性子欺負她了。
這半年多來,一方小小院子裡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你欺我我欺你,爭風吃醋和鬥寵叫郭蓮一說起來就心底發寒。徜若不是親眼見識,她從來都不知道女人之間恨起來,會到彼此害命的程度,而陳雁西,身為一個男人,那怕妾室們相互弄掉了對方的孩子,他也不過一笑而已。
而她的孩子,若非他刻意相保,大約也早就掉了。這孽胎,就是他在不能娶她做妻之後,給她的額外恩寵,好讓她將來能母憑子貴。
郭蓮平靜的跟吳氏敘述著這一切,彷彿事不關已一般,黑暗之中語調冷漠,平和。可她恨啊,又恨又氣,那怕陳雁西死了,她依舊恨。她的身材回不到原來,她最美好的少女時代也就那麼葬送了。
於是她手一下下的,就在牆壁上扣著,抓著,抓牆坯上的泥土下來,一點點的揉捏著。
黑暗中於牆上也不知摸到個什麼東西,軟簌簌的,倒是嚇了郭蓮一跳。
她尖叫道:“蛇,蛇,娘,這兒有蛇。”
吳氏也嚇壞了,慌的一把過來便把郭蓮抱進了懷裡。就在這時候,夏晚正好下了臺子,她盤子裡還有一盞油燈,來給郭蓮和吳氏照亮兒的。
聽到郭蓮說有蛇,夏晚也嚇了一跳,見地上一團灰突突的東西,先踩了一腳,覺得是個死物,再拎起來,便見是塊小小的肚兜兒。
地窖潮溼,陰暗,確實是蛇最喜歡呆的地方。夏晚拎起個小肚兜兒抖了抖,笑道:“你還別說,這真是我拿來堵蛇窩的東西,把它仍塞回去,蛇就不出來了。否則的話,只怕蛇真的會從這洞口鑽出來了。”
郭蓮不信一點軟綢能堵得住蛇,這時候命比別的都值錢,她想了想,從柳條箱子裡翻出郭嘉的那個泥人兒,把腦袋往那蛇洞裡一戳,就給結結實實的堵上了。
鑑於自家丈夫對這妹妹沒意思,只是郭蓮一人的一廂情願,夏晚待她便格外的親熱,她道:“你那個不抵事的,只有我那方小肚兜兒才能堵得住蛇,真的。”
郭蓮曾經是喜歡夏晚的,甚至於,因她相貌標緻,郭蓮覺得在水鄉鎮也只有夏晚才配得上跟她做朋友。但這種友情在知道她嫁給郭嘉的那一刻,就蕩然無存了。她道:“奇了,泥人好歹是泥做的,比不得你那一方小肚兜兒?”
夏晚低低嘆了口氣,把郭嘉那泥人像的腦袋從蛇洞裡抽了出來,又把肚兜兒填了回去:“反正我知道就是了。”趁此,她也就把郭嘉那泥人像從郭蓮這兒,給奪走了。
其實這裡面是有故事的。
當初夏晚叫夏黃書打過一回,她娘孫氏便準備帶著夏晚回孃家,於是收整了夏晚所有的東西,並自己幾件爛衣裳,就準備要走,這時候,夏黃書帶著他的賭鬼酒友們堵了她倆,把她倆關在了地窖裡。
窖中又溼又冷,還不知從那兒出來了條蛇,就在地上亂竄著。
孫氏怕蛇要咬夏晚,跪地禱告了半晌,再無它物引蛇入洞,便拿夏晚初來紅山坳時,身上穿的個小紅肚兜兒引蛇,那蛇就順著肚兜兒鑽進蛇洞裡去了。孫氏連忙把肚兜揉成一團,便堵上了蛇洞。
也是怪了,打哪之後,只要取了肚兜,換別的東西堵蛇洞,這地窖裡仍會有蛇,但只要拿肚兜堵上,無論盛暑還是寒洞,窖裡絕不會有蛇出來。
地窖裡要儲瓜儲山藥、紅薯,平日裡下窖的不是孫氏便是夏晚自己,為了不叫蛇咬,這點小肚兜兒在地窖裡塞了至少有七八年了。
夏晚急著要去欺負郭嘉,鄭重其事把個肚兜兒塞了回去,便走了。
郭蓮心說我就不信邪了,就這麼一方肚兜,真的能堵住蛇?
她顛了一天,胃裡泛酸的厲害,也吃不下那碗菹菜面,重又把個小肚兜兒抽了下來,在手中輕輕揉搓著。吳氏早瞧出倆人之間表面平和下的火藥味兒來了,以她的意思,夏晚都嫁過來了,是這家的兒媳婦,家裡的主自然要夏晚做,所以她道:“既你嫂子說這東西能堵蛇,你就把它堵上,又何必跟她較這個勁兒?”
郭蓮在孕中,心思細膩敏感,再兼大著個肚子,又有深深的自卑感,揉著那肚兜兒說:“人都說女兒是孃的小棉襖兒,兒媳婦再親也和婆婆離著心,娘倒好,這就向著兒媳婦說話了。”
吳氏也不知那兒就惹到自家閨女了,跟她又說不清楚,指著那肚兜兒道:“蛇怕龍,你瞧那肚兜緣邊繡著龍鳳呈祥,或者蛇怕的恰是這個,快堵上去。”
郭蓮輕輕展開肚兜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