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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半條小命要對付在逃亡路上了。琳琅硬氣得很,說要走便要走,他拉也拉不回,勸也勸不動。
他打點好了行裝,簡單拾掇了包袱,扶著琳琅摸黑下樓,從客棧偏門躡手躡腳而出。琳琅捂著口,生怕咳嗽驚擾了習慣枕戈待旦的官兵。
陸從白把琳琅抱上馬車,厚厚的被褥把琳琅捂得嚴嚴實實,在他轉身之際,琳琅拽著他的袖口,孱弱道:“從白哥哥……我若活不下去,你便把我隨處埋了吧,別拖累你便好。”
陸從白揩乾她眼角的淚,卻不知何時眼淚途徑他的眼眶。“哪有這麼容易就死了,你活著,看我三妻四妾,享盡齊人之福。”
琳琅含笑牽動了下嘴角,“那我等著喝你的喜酒。”
亡命奔途,一路向南,一走就是一個多月,經過了金州、襄州、歸州等地,好在南方的天氣一日晴朗過一日,但琳琅的臉色卻一天差過一天,臘白如紙,毫無血色,連著一兩天都沒有醒過來。陸從白每回都要鼓起勇氣去探一探鼻息,生怕琳琅一口氣接不上來就斷了。
新年正月就在疲於奔命中路過,琳琅昏昏沉沉不知時日飛過,好不容易到了荊州城附近,陸從白沿途快馬加鞭,想趕在城門關閉之前入荊州城給琳琅找個大夫診治。無奈緊趕慢趕終究是日落西沉,城門已關,陸從白牽著馬垂頭喪氣的走在黃昏夕陽下,背影拉得無限落寞。
陸從白在荊州城郊外江埡村找了一處農舍,暫且安頓下來,琳琅病體殘軀不適宜奔波,等明日辰時入城請大夫出診。
農舍住著一對年紀老邁的夫婦,看陸從白眉清目秀的年輕人舉目無親,沿途帶著舊病纏身的妻房,看起來著實可憐,給了陸從白和琳琅片瓦遮頭。
老爺子叫老孔,老婆子村裡人都叫她孔婆子。老孔領著陸從白進了一間小茅屋,“小夥子,不嫌棄就在這裡暫時住下。”
陸從白從袖子裡掏出一錠碎銀子,老孔推辭不肯收,陸從白做慣生意,最不習慣欠人情分,無論如何讓老孔收下才能安心住下。
陸從白把琳琅從車廂中抱出來,顛沛流離了一個多月,琳琅幾乎要忘了如何落地走路。她身子綿軟,彷彿力氣都被震碎了。
孔婆子看琳琅容顏嬌美,只是氣色真是灰敗到了極處,不免憂心道:“小閨女好模樣,只這氣色不好,我去煮個紅棗茶補補血氣,暖暖身子。”
琳琅屈膝一福,逢著人家對她的好意,她不想白領受了。“多謝孔婆子。”
陸從白扶著琳琅進了屋,只一張矮炕。陸從白為了掩人耳目,便以夫妻名分上路,老孔和婆子當他們是兩口子就勻了一間房,他們只好勉強又窩在一處。
琳琅心裡不受用,這陣子跟陸從白處得久了,萬一以後與紀忘川團聚,這段荒唐的日子真是有口難辯。她依然潔身自好,但是難保紀忘川心中有疙瘩。
這陣子身體就是乏累,永遠睡不夠,臉色整日慘兮兮的,不似感染風寒,卻連天累日透不過氣,胸悶氣促沒來由一陣一陣心慌。
陸從白給琳琅倒了杯涼水,孔婆子恰好進門看到,忙喝止道:“夫人先別喝,你可不宜喝涼水。我瞧你身子疲乏,臉色蒼白,也許是女科上欠調理。大老爺們不會照顧人,你聽我的,趁熱喝了紅棗水,明兒請了大夫瞧準了便好。”
琳琅感激地接過湯碗,啜了口熱乎乎的紅棗水,心稍稍安穩了些。
陸從白羞赧地看著琳琅,從小養尊處優,都是旁人照顧他的,他破天荒照顧起人來,卻不得章法。一直趕路逃亡,渴了喝得是化雪後的冰水,怪不得琳琅日漸虛弱,他心中難免慼慼然憂心。
到了後半夜,琳琅腹中絞痛難忍,翻來覆去幾乎要廢了這條命似的。她發狠地扣著矮炕上的黃土,把指甲刮出條條血痕,還是抑制不住的疼痛。
陸從白摸了下琳琅的額頭,燙的嚇人,卻不似感染風寒,他著急地按著琳琅,不讓她因疼痛而撞牆。“琳琅,再忍忍,明日找個大夫就好了。”
琳琅命若懸絲,“我怕是不行了……”
陸從白情急之下,想起孔婆子說琳琅氣色不好,血虛之類的話,都是婦道人家,琳琅有些尷尬處的不舒服可能對著他不方便說,連忙拔腿就往老孔老夫妻屋外跑去。
孔婆子聽陸從白說琳琅不太好,具體哪裡不好也說不清楚,只是她腹中絞痛得厲害,好似被生生鈍物刮裂小腹似的。
正文 第二百六十五章斬孽緣(一)
琳琅痛得岔過氣去,抽空了力氣攤在床上,卻不知身下汩汩留出暗紅色的血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