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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濃時,他扣住她的手,斂目凝視著如花綻放的她,細品著被溼漉漉地包裹、纏擾、含吮的骨酥魂銷的感觸,視線迷離。
低下頭去,再度吻住她,唇舌交錯。
這樣的時刻是最好的,最近的,最安穩的。
七月初,大理寺又接到了一樁分外棘手的案件:董老太爺、董老夫人狀告董志和忤逆不孝。
老夫妻兩個被董志和趕到別院之後,遇到的下人行事都是看人下菜碟的:次輔都懶得管的人,他們憑什麼盡心服侍?
為此,本就病痛纏身的兩個人,在夏日裡享用不到往年早成慣例的足夠的冰,連飯菜都只有四菜一湯,且不是葷素搭配的那種,更無益於養身。
他們相形回過董府幾次,要找董志和當面質問。
董志和也病著,急怒攻心、氣血虧虛,需得好生靜養。到了這關頭,他恨透了雙親,哪裡肯見他們,每次聽下人通稟,只是不耐煩地擺一擺手,“讓他們走!”
這樣一來,老夫妻兩個被下人看足了笑話,日子就更不好過了。
於是,他們把親生兒子告到了公堂。
大理寺卿看過供狀,思慮再三,沒理會他們,而是先去進宮面聖,把供狀呈給皇帝過目。
皇帝把那份供狀翻來覆去地看了好幾回,再想一想錦衣衛上報的董家子嗣結伴逃離的事,微不可見地蹙了蹙眉,和聲吩咐大理寺卿:“把他們送回別院,讓董志和去給他們一個交代。
“朕的朝廷,只要堪用的人才,輕易不會干涉官員的家事,也是沒閒工夫理會這等瑣碎之事。
“朕聽聞董志和也病了,那就不妨多將養一段時日,朝政有朕與程閣老,少他一個也無妨。”
大理寺卿恭聲稱是,回到大理寺,全然照著皇帝的吩咐安排下去。
董老太爺、董老夫人灰溜溜地被人遣送回了別院。
董志和當面聽到了大理寺卿如實複述的皇帝對他現今的安排。
他在心裡長長地嘆了口氣。
在如今這些前提下,要怎樣才能結束董家的風雨飄搖?
他覺得,讓父母把自己逐出家門就挺好——這樣一來,省得他們再幹涉自己的家事,再一再激怒他內宅的女子。
送走神色淡漠的大理寺卿,董志和即刻喚人備車,去往父母所在的別院。
一路都是愁容滿面,要剋制著才能不連連長吁短嘆。
這些天了,撒出人手全力尋找越卿、佑卿,卻是一直沒有結果。
大理寺經手的曾鏡一案,就快收尾送刑部核查了,若是刑部與大理寺意見一致,把相關卷宗、供詞送到皇帝面前,繼室定要與陳嫣一同接受秋後問斬的懲處。
什麼元兇、幫兇,在刑律、證據面前,只要摻和進去了,只要一直不能證明自己是清白的,在命案面前,便只有死路一條。
莫名其妙的,他回想起飛卿離京之後,程詢對他說過的一些話。
程詢說:“你能走到次輔這位置,是我意料之外——這根本就是不該發生的事兒。”
他聽了不悅,“在你這奇才眼裡,不該發生的事情怕是不少。”
程詢心平氣和地笑一笑,又擺了擺手,“我說真的,以你方方面面的情形,都不該有這樣的地位。
“但是,在飛卿離京之前,我一直覺著這樣也很好。
“之於軍國大事,我對皇上提出一些建議的時候,你總能在極力反對之餘,幫我找到一些弊端——這正是我需要的。沒有人能制定出完美無缺的章程,可你能幫我把瑕疵減低至最少。這是你的才幹之一,我不會否認。”
他聽了就奇怪了,問:“既然如此,怎麼又有先前的不應該的說辭?”
“本就不應該。”程詢說,“我瞧著你這苗頭,便是沒人出手,你遲早也會被董家毀掉前程。要不是看準這一點,我能容著你?——單說你對飛卿的種種錯處,都夠我把你整治得人不人鬼不鬼。你念飛卿個好兒吧,不是為著你到底是他的生身父親,我早換個跟我每日較勁的人了。”
他冷笑。
程詢也冷笑,笑得他心裡直發毛。
到如今,是不是真被那廝的烏鴉嘴說中了?
近日,他斟酌著如何為繼室脫罪的時候少,籌謀著如何讓首輔也陷入風波之中的時候多——也安排下去了。
倒黴的時候,不一定要急著自證清白無辜,讓一個比自己分量更重的人也陷入風波之中,才是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