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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剛下界,怎說個話也是叱嗟風雲,大有威勢?凜然之餘,藏香首於小石頭懷中,不敢再望。心下也知,原來老僧雖然生得瘦弱,偏是五僧裡最厲害的一位。無怪另外四僧對其尊敬異常。
沙礫狂舞那會,小石頭神色自若,凝視老僧,半點沒有起身奔逃或是出手阻止的徵兆。即便之後沙礫停舞,也沒絲毫驚詫,彷彿視若未見,神情更是澹然到了極點。待察覺璺兒有些驚怵,方始撫揉香肩,慰其憂心。這時,遲疑餘裕,答道:“可以這麼說,不知大師有何見教?”他原有些在石趙兩姓之間猶豫,然想起王妃恩情,又不忍避諱那個趙字,只得莫稜兩可。
老僧倏地起立,彎身合什道:“早聞大周國的趙王爺神勇蓋世,天下無雙。施主在老衲的金剛怒喝裡,神情自若;又在一息之間,制伏母音,想必就是了。”
小石頭暗道,老和尚果然精明。當下笑道:“大師推算極為厲害,小可佩服!只是神情自若,其實是小可嚇壞了;而那所謂的一息之間,也無非僥倖,倘若真對真的,鹿死誰手尚不知呢!”他見老僧禮數周到,當下也不願咄咄逼人,言辭間極為謙套,對密宗也是推崇倍至。
老僧也笑道:“老衲聽母音敘述,施主大周,且是官方人物。故而,便冒昧地猜上一猜。”此刻,雙方言笑晏晏,外人見之,決計想不到雙方間委實存著新仇舊恨。尤其老僧笑得和藹,給人感覺,便像高壇菩薩驀地走將下來,絲毫沒有適才的莊嚴寶相。但偏偏予人一種和煦春意。又聞他續道:“原本老衲對施主也是久聞大名,著實仰慕。怎奈施主偏生殺了敝宗宗主的內侄,無疑失了和好的機會,教人好生遺憾。”
這時節,雷璺屏氣懾息地朝小石頭看看,見他沒說話,又見老僧容顏肅穆,後頭四僧更是嗔目捋腕,顯是爭鬥在即。忙道:“從前有個和尚因對佛法一竅不通,舉凡有人問佛詢義,他一概喚侍從僧人代答。久而久之,他的法號索性改稱為不語……”
小石頭與那老僧聞言愕然,均向她詫異地望望,不解何意?
但如此一來,那劍拔弩張之勢無疑大大的和緩。
雷璺見及,如釋重負,更是粲笑面靨,繼續說道:“一日,極遠之遙來了一位遊方僧人,他久慕不語之名,便誠懇地向不語禪師請教。不巧的是,那日侍從僧人適逢外出,寺中獨有不語一人。於是乎,禪師頓時手足無措起來。當時,遊方僧問他:“什麼是佛?”禪師茫然,只得東顧西盼;遊方僧再問:“什麼是法?”禪師竟自上看下看;遊方僧又問:“什麼是僧?”禪師無奈,索性閉目不睬;最後,遊方僧問:“什麼是修法之道?”一連遇到四個難題,禪師已然厭煩到了極點,又怕對方識破自己的愚陋,旋下便伸出手來,示意送客。心下亟盼他快些離開得好,免得再問下去,便要出乖露醜,無地自容了。”
聽到這裡,諸人皆大感興趣。
尤其她語聲柔柔,清脆和順,娓娓而談餘,直如林籟泉韻,別說是故事,固然是胡說八道,相信也沒人願意中途擾斷。
小石頭心知雷璺不會無緣無故地說此故事,自然微笑地望著她;而故事中由於涉及到佛門根本的禪義玄奧,僧人們也覺吸引,竟自在遠處豎耳聆聽。眉頭蹙著,心下均思慮著遊方僧所詢的幾個問題。均想,倘若是我遇此問題,又該怎生做答?
雷璺柔笑地瞧著小石頭,續道:“殊不知,那遊方僧被禪師趕出禪房後,非但無半分惱怒,反而心滿意足。到了外院,恰逢禪師的侍從僧人由外回來。遊方僧急忙上前,深有感觸地道:適才貧僧向禪師求教。問他何謂佛?他東顧西盼,意指人有東西,佛無南北;貧僧又問何謂法?禪師續而上看下看,意示法本平等,無分上下;貧僧再問何謂僧?禪師他閉目不語,暗喻‘白雲深處臥,便是一高僧’;貧僧最後問修法之道?禪師以慈悲之心伸出手來接引眾生!至此,遊方僧搖搖頭,佩服由衷地嘆道:禪師不愧為當世高僧,明心見性,佛法精通啊!說完,便即飄然離去了。”
待她說完,靜默片刻。
諸人無不琢磨著遊方僧臨去前的數句話語。好一段時辰,老僧突然微笑道:“女施主蘭質蕙心,敘事明白;真是高山流水,道理悠長;老衲聞此故事,如聞菩薩講經,豁然而解心頭疑難。佩服,佩服……”
雷璺一笑,玉手輕輓額前秀髮,道:“那不語禪師能以胡亂舉動教人聽出真義,便可知佛法精妙,萬般在心。任你萬言萬語,終不及一念頓悟。好比佛祖拈花,卻僅一人得道。大師前言,既說深佩石郎,可見心下已無戾氣。怎又為了些許小事而強自翻顏?要知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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