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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隻手則順勢搭上他的腦門,一邊說道:“你還發著熱呢,起來做什麼?!”
袁長卿發了一夜的熱,這會兒正四肢痠軟頭暈目眩,被她那麼一推,他也就順勢倒了回去,一邊看著她道:“我沒事,不過是路上感了風寒,睡一覺也就好了。”又道,“你一向體弱,過了病氣就不好了。”
珊娘立時衝他一瞪眼,“誰體弱了?!這會兒又是誰在床上躺著呢!”然後回頭不滿地瞟著那幾個小廝道:“沒見你們大爺嘴唇都起皮了嗎?也不知道喂他一些水!”又吩咐著三和,“去兌些蜂蜜水來。”
袁長卿忽然伸手覆住她仍擱在他額上的手,看著她笑道:“有的。”
“有什麼?”
“我喝了水的,”他道,“只是一喝就想吐。”說著,他用力握住她的手。
珊娘頓時瞪他一眼,一邊默默抽著手一邊嘲著他道:“竟還說我體弱!”
偏袁長卿雖然已經病成了這樣,力氣卻是一點兒都沒減,竟沒能叫她抽得動手。他扭頭看向她,卻因一陣暈眩而不舒服地皺了一下眉,閉上眼又道:“我走的時候,你可不是還病著嗎?”
“早好了。”
他那皺著眉頭的小模樣,加上那蒼白的臉色,叫珊娘無來由地一陣心軟,以至於她奪了兩回手,見實在奪不回來,便心虛地回頭往身後看了一眼,卻是這才發現,屋裡早沒了人,三和及那幾個小廝竟不知何時全都無聲無息地退了出去。
等她轉回頭來時,只見袁長卿的眼又睜開了,正看著她微笑著。那鬆開的眉頭,和那唇邊淺淺的笑意,忽地就叫她一陣不自在。她用力一抽手,終於奪回了手,又道:“你不過只看到我病了一回而已,竟就胡說什麼我體弱。我便是再病了,也沒像你這樣,燒得個人事不省!”
說到這裡,她才忽然想起來,袁長卿還是個病號,忙問著他道:“你可要緊?”
袁長卿想搖頭來著,可這動作對於眼下的他來說,有點難度,便看著珊娘笑道:“你放心,我很少生病的。而且一般來說,便是病了,也不過是高熱一場,等熱度退了,我的病也就好了。”
“可是,”珊娘再次伸手覆住他的額,“你的熱還沒退下去。”
“沒關係,睡一覺就好了。”他說著,故技重施地再次握住她的手,將她的手拖進被子裡,在胸前握了,低喃道:“你別走,陪我一會兒。”
珊娘心頭一跳,忽閃著眼道:“這會兒又不怕把病氣過給我了?”
“既來之則安之。”袁長卿握著她的手,一副很是滿足的模樣,叫珊娘看得忍不住紅了臉。
“就呆一會兒,”他輕聲道,“呆久了,我真怕你也病了。”
“我沒你想得那麼體弱。”珊娘道。
“可我再沒見過比你更怕冷的人了。”袁長卿道,“而且,我才剛來鎮上時就聽說,你是因為病了才從你家老太太的園子裡搬出去的。”
“怕冷是真的,那個‘病’可不算。”珊娘心不在焉地答著,心裡則在想著,要不要把三和叫進來——其實一開始她就沒打算進臥室來看他,是因為他那裡命人堵著她,才叫她格外不放心,這才一時衝動跑了進來。而就算他倆已經訂了親,怎麼說到底尚未成親,她這般跑進一個男人的臥室,到底有失妥當,且連個丫鬟都不在跟前……
“果然是這樣……”忽然,袁長卿握了一下她的手,輕輕嘆息了一聲。
珊娘扭回頭,只見袁長卿的眼又合了起來。
“我當時就猜著,你許是不願意嫁我,才藉著病從老太太那裡躲開的。果然是這樣。”
他說著,再次緩緩睜開眼。那深深凹陷在眼窩中的眼眸,因為高熱而看起來水汪汪的,竟是沒了往日的那份犀利,反而多了一分溫潤。
珊娘心頭驀地又是一陣突跳。她再次想要抽回手,卻再次沒有得逞,“我、我早跟你說過的。”她道。
“我知道。”他看著她喃喃又道:“難為你了。”
珊娘一怔,低頭看向他,頓時便明白,他是在指她最近所遭遇的麻煩事。
而這“難為”二字,忽地叫她感覺一陣委屈,甚至委屈得都想要流眼淚了。於是她匆匆垂下眼,才剛要再次試著抽回手,他的另一隻手又從被子裡伸了出來,撫著她的臉道:“真想抱抱你。”
珊娘一呆,驀地抬眼看向他。
只見他看著她的眼是如此專注,專注得令她想要避開眼去都不行,只能如受了蠱惑般,被他的眼眸牢牢鎖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