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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能說過她,只好不商議這事兒,撂下話來:“你和你周大娘說去,我不管了。”
“說就說……”
蘇一干脆爽利地去到西偏屋外叫出周大娘,也不拘語氣說辭,跟她說:“我爺爺一輩子住那正堂,沒見搬過。這三間偏屋算不得小,您把安良那一間拾掇拾掇,做新房不差什麼。要我爺爺搬出來,實在不該。他年歲大了,要挪到哪裡去?難道住您這邊兒,怕是又要招人閒話。”
周大娘拉了蘇一的手,好聲好氣央求,“白天兒裡太公就跟我說了,說你不依這事兒。大娘這輩子沒求過你一一什麼,你這回就看在大娘隔三差五給你和太公做些吃食的份兒上,把正堂借給安良住幾日,可好?大娘給你立個字據,最多不過一月,一定還叫安良搬出來,把地方還給太公。”
“不成。”蘇一斷然拒絕,“大娘您隔三差五做些吃的給我們是恩,咱們三間偏屋給你們住了十來年,就不算恩麼?我一直當大娘您是明白人,這會兒怎麼也這樣?您疼兒子是正經,也不該委屈我爺爺。照我的心思,委屈一日也不能。”
周大娘也說她不過,橫豎她不鬆口,也只能怏怏回偏屋裡去了。
蘇家西邊兒這三間偏屋,中間做了周家的灶房,南邊兒大點兒的是周安良住著,北邊兒小一些的是周安心和周大娘住。周安心半截身子蓋在被子裡繡荷包,瞧見周大娘耷著臉進來,擱下針線在被子上,問周大娘,“蘇一找娘說了什麼?”
周大娘深深嘆了口氣,往床沿兒坐下,斜著身子,把手掖在大腿上,“她說正堂不借咱們,叫你哥就在這偏屋裡成親。我是說她不過,蘇太公也說她不過,這事兒瞧著是辦不成。也不是我非要那正堂來充面子,但凡尋常些人家的閨女,我也不必要這面子。你說你嫂子那樣兒的人家,怎麼在這偏房嘛!我讓她幫一幫,她非是見死不救。我也不知道,這話怎麼跟你哥哥說去。”
周安心生氣,“早知道她是個毒心腸的,活該嫁不出去。虧娘你平日裡那麼照顧她爺孫兒倆,這會兒咱們遇上了難處,她竟是這般鐵石心腸,連間屋子也不借!我若不是打她不過,定找她說理去!旁人能委屈得,咱嫂子那樣兒的人,怎麼委屈?”
“又該怎麼辦呢?”周大娘相當為難,心裡隱隱有些怨怪起蘇一。蘇太公都欣然答應的事兒,偏她攔頭不依,可不是壞事兒麼?
她又說:“罷了,明兒我跟你哥哥說,就把他那間拾掇出來,湊合著用罷了。想那三小姐瞧上的是你哥哥的人材,應不會計較這些才是。咱們是想顧全她面子,可也耐不住別人沒這顆善心,到時解釋給她,她應明白的。”
周安心轉了轉眼珠子,又有想法,只道:“明兒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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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下了小雨,清晨滿世界飄著塵土腥香。霧氣又是極重,瞧不見四方世界,來去只能小心趕路。
蘇一踩著溼噠噠的步子去南大街,剛過白橋就腳下打了滑,摔個四仰八叉。自顧爬起來,胳膊肘子生疼,腰側也扭到了些。她站在白橋頭上前後張望,在回家換衣服和直接去鋪子兩者間,選了後者。
到了鋪子灑掃擦洗,半句不言疼。倒是陶小祝瞧見她一身髒泥,又見胳膊腕處擦毛了布,才問出她早上摔了個大跟頭。二話不說拉了到後頭上藥去,還不住罵她,“死活也不知,蠢也該有個度。”
蘇一疼得齜牙咧嘴,自不理會他的罵罵咧咧。早也被罵習慣了,多一句少一句都無妨。她今兒心神不寧,總覺得有事要發生。
過了晌午,果然有那鹹安王府的侍衛小白過來,著一身扎眼的桃粉色衣衫,頭上玉冠束髮。他直言陶小祝手藝不好,上回做的東西人家姑娘都不喜歡,字字句句盡是挑事兒一般。罷了找蘇一,“今番我又瞧上一個姑娘,想送她一個瓔珞。你是女兒家,該懂女兒家的心思,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你給我做。做得好,我多賞你些銀兩。”
蘇一忙擺手,連稱不成,“我從沒做過物件兒,一直是鋪子裡打雜的。雖跟著師傅學了些手藝,但還未出師,只能自己暗下里把玩。往常來客都是找師父和師哥的,你讓我做,我也不知從何做起。倘或做得不好,你再來挑剔,我如何自處?我和師哥不一樣,你饒了我罷。”
“片子坊請我吃茶的事還沒兌現,怎麼饒了你?”小白湊到她跟前,早當了自己是熟人,“你做便是,做了親自給我送去。好看不好看,錢都少不了你的,你只管放心。你若不做,今兒就當陶家金銀鋪開罪的我。我們王府的侍衛沒什麼其他本事,就是身手好些,橫豎鬧起來吃不了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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