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部分(第3/4 頁)
蘇一抬手按住一直跳的右眼皮,覺得這事兒不應下怕這眼皮也難消停,只好偷了陶小祝一眼後給應下了。待送走了小白,她又回來拽陶小祝的衣角兒,“師父原不讓我接活兒,怕我手藝拙壞了鋪子的名聲。這一遭不是我要做,是那侍衛逼得我,你在師父面前給我做個見證。師哥,求你了。”
陶小祝拍拍她的肩,大是大非上還是極顧念蘇一的,也不記恨才剛被侍衛小白挑剔了一番的事兒,只說:“怕什麼?這是好事兒。爹那邊兒,我替你扛雷!”
蘇一喜悅滿臉地給陶小祝施了一禮,“謝師哥。”
小白這事兒按下,那右眼皮卻仍是沒有消停。蘇一坐在小杌上,抬手摸胸口,衣襟上的一朵素梅壓在指尖下,起了褶。她總也覺得不對味兒,心裡毛躁躁的,不安寧。
瓔珞做得不甚上心,傍晚間要歇業的時候,蘇一便早早與陶小祝辭過,收拾了東西回家。身上還有些疼,步子卻不比平日裡慢。踩在石板路上的悶響,一聲急過一聲。
蘇太公坐在門前抽旱菸,見她滿面風霜地早了些時候回來,先是一愣,隨即拿下菸斗來,“下工啦?”
蘇一鬆了口氣,軟了腿腕子,蘇太公沒事就好了。她上去拉了蘇太公起來,“今日眼皮子老跳,不知什麼症候。跟師哥招呼了一聲,提早回來了。如今見著爺爺沒事,我也就沒什麼可焦心的了。”
蘇太公清了清嗓子,大有不自在的神情在臉上。眼角嘴角的褶子下拉著,一肚子話壓在唇邊不願說的樣子。他直著步子往前走,腳下不穩踉蹌了一下,蘇一忙扶住他,“爺爺慢些,仔細腳下。”
待站穩了身子,蘇太公轉向蘇一,猶猶豫豫的面色,半晌搭上她的手,“那事,爺爺做了主。一一你穩住了性子,別在這當頭上鬧,就當給爺爺個面子,好不好?”
蘇一一時未能會意這話裡的意思,待看到正堂換了床鋪被褥,眼皮不跳了,眉頭卻蹙出了個大拇指般大小的死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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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遇
這事兒應了句讖語——左眼跳,桃花開;右眼跳,菊花開。
大約練過把式的人骨子裡都摻著暴躁,年輕的時候尤為顯明,左右不過打一架的事兒,沒什麼後慮。蘇太公是老了,事事講一情面。然蘇一還嫩著,血氣不少蘇太公當年。人年輕的時候又最受不得旁人孚自己的意,不知“忍”字為何,壓不住性子,少不得要鬧事。況這話她半月前就撂下過,不得商量就是不得商量。人要臉樹要皮,他周家這事兒做得忒差勁,怎麼就不顧她臉色,真能暗下里攛掇蘇太公,拾掇了這正堂做新房?
蘇一攥了把拳頭就進屋把輕巧物件兒全部掀了個底兒掉,盡數扔出正堂來。叮叮噹噹的一陣響,這才把西偏房裡的三位驚出來。
蘇太公大覺顏面掃地,訓斥蘇一,“你還當我是你爺爺不當?”
蘇一不理會這話,轉了身衝周安良,指著他道:“你自己沒本事,也不能佔了別人的地方,偏還理直氣壯。這事兒在頭裡我就料到過,說了不給就是不給。你但凡要些臉面,也不該還舔著臉還來要了做新房。要是我,不吃饅頭攢口氣也不受人這臉子!叫人拒了,就該給自個兒留些面子!這三番五次的,虧你們做得出!”
周安良被她罵得氣結,手掐腰哼哼,倒是周安心伸長了脖子,“道是沒娘養沒爹教的,瞧瞧做出來的都是什麼事兒?潑婦一樣,不想想自個兒為個什麼嫁不出去。這是太公的家,哪輪到你做主?但凡有人要你,這家早跟你一厘關係也沒有了。太公應下的事,偏你從中作梗,忤逆不孝,鬧得一家子不得安生。不過是借住幾日,你發的什麼狗瘋。”
前頭說了,蘇一這輩子沒什麼聽不得的,偏就聽不得這沒爹孃的話。她也懶得再動嘴皮子,二話不說衝過去抽周安心大嘴巴子,一個比一個響。打得正得勁被蘇太公拉了回來,又好一通訓斥。他家蘇一性子野,慣常就愛動粗,有時他便懊悔,小的時候不該拉著她練把式,好好毀了一姑娘家。嫁不出去,滿鐮刀灣招人笑話。她這粗蠻勁,連他這個做爺爺的也看不下去。他又想不通,借住幾日算不得大事兒,到時還還回來,不過給周安良充個面子,她怎麼就這麼不依不饒?鬧得鄰里鄉親不和睦,忒不懂事!
周安良和周安心打小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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