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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有聲,嘆道:“誅心啊,真是誅心。”
章年卿微微傾身,半嘲半諷的露出一抹笑容,壓低聲音道:“劉俞仁,你把我當傻子嗎。你既然知道陶巡撫是我的祖父,怎麼還敢睜著眼睛在我這裡說瞎話。辛勖涵是誰的人,你我心知肚明。”屈指敲敲桌子,以示驚醒:“劉大人說話,還望三思。”
說著站起來,啪,扔下那本閒話書。章年卿微微一笑:“我還有事,就不奉陪了。”
劉俞仁望著著章年卿離開的背影,低喃一聲:“果然不是個省油的燈。”
刑部大牢昏暗甬長,章年卿第一次踏上這裡。終於相信,這個世上原來真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潮溼和黴氣撲面而來,章年卿單手抵著鼻子,覺得有些難以忍受。
再往裡走,是血腥味和尿騷味,還有一種發餿的臭味。混合起來的味道一言難盡,辛勖涵關在最裡面的重刑牢房。
章年卿請進去一看,笑了。笑意泛冷,忽然就明白刑部為什麼又那麼多人躲事了。
辛勖涵衣著整潔,潔白的囚衣一塵不染,剃掉鬍鬚的他,更有幾分超脫紅塵的仙然。
他不像個囚犯,到像個道士。
章年卿側頭問兩個副審官:“我以前常聽人說,進了刑部大牢,不死也得脫層皮。看來這傳言不盡可信。”若有所指的瞟了眼辛勖涵:“可憐我爹掏了半生積蓄,拯救半個省的河南百姓。免了浮屍遍野的慘狀。卻還沒有一個囚犯過得自在。”
辛勖涵放下手中的饅頭,倏地看向章年卿:“你是章芮樊的兒子?”
章年卿道:“如假包換。”
“你過來,我有話對你說。”
章年卿沒有動,笑著問兩旁的人:“你們說我過去聽嗎。”
兩個副審官具是不答,章年卿點點頭:“那我就當你們預設了。”
提步走到辛勖涵面前,單腿蹲下。章年卿問他:“你是直接說,還是買夠關子再說。”
辛勖涵神情嚴肅,低聲道:“小少爺,你不能審我。我是受陶大人的命令辦事,收的錢我一個子都沒拿,全交給上面了。”
“上面?哪個上面。”
辛勖涵露出你懂我懂的笑,意味深長道:“小少爺裝什麼傻,自然是陶巡撫,陶大人家了。”
章年卿骨子裡還是個嬌氣的公子哥,才蹲多大一會腳尖便泛麻,換了個姿勢,好笑的問他:“這麼說,你是打算一口咬定我外公了。”
辛勖涵殷勤小意道:“怎麼會。小少爺待我的好,我就算咬斷舌頭也不把陶巡撫吐出來。”
章年卿眸色泛冷,點點他:“很好,記住你說的話。”
章年卿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吩咐:“動刑。我初來乍到,不知道你們這都有些什麼好東西。現成的人選擱在這,讓我掌掌眼。誰若手下留情,我必如實稟告。一律當同夥處置。”
章年卿敲著二郎腿,吹著浮茶沫子,“動手吧。我沒說停,誰敢停後果自負。”笑嘻嘻的,大家也跟著樂呵。
辛勖涵實在是個不經打的,一烙鐵下去,人便暈厥過去。後面接連上酷刑。
章年卿別過眼,也有些不敢看。不敢露出喜怒形色,打了個哈欠,假意小寐。
又過了些許時辰,辛勖涵已經奄奄一息,施刑官問兩個副審官,“還打嗎。”
副審官看了一眼熟睡的章年卿,比了個手勢,意思是不打了。等章年卿快醒時再繼續。
章年卿這一覺,委實睡的深沉。暮色四合,牢房裡昏暗不已。章年卿活動活動筋骨,一副快醒的模樣,“天黑了啊。這裡沒蠟燭嗎?怎麼不點蠟燭。”
一個副審官道:“有油燈。”
兩個人拉拉扯扯的走了,路上一直在嘀咕,“尚書大人在哪請了這麼個小祖宗過來。”
待人都走光了,章年卿拍拍辛勖涵的臉,柔聲道:“果然啊是個有骨氣的。一個字也沒說。”
章年卿從袖子裡摸出幾粒金瓜子,“得了,這也沒人了。你是誰的人,你清楚,我也清楚。看在你今天沒有攀咬我外祖父的好,我給你一條痛快路。”
章年卿眯著眼,對著監獄並不明亮的光線:“你大概知道,刑部尚書是我爹的老師,他和我爹以前一起在吏部就職,十多年了。所以你在這吐出誰都沒用。不會有人往上報的。張尚書現如今又把我調過來,就是為了堵住你的嘴。”
辛勖涵神色激動,掙扎要說什麼,聲若遊絲。
章年卿道:“你不必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