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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大人任長春廳通判時,曾派人運布3萬匹到高麗國以貨易貨交換耕牛,以資助當地農民。不料途中遇上盜賊而被劫去。但是盜賊們聽說是長春廳官運之物,又全部奉還並代為護運。還說‘不敢對不起李青天’。後來啊,關東百姓哪個不曉得李大人的名頭。”
李安生連連點頭,看著丁大叔黑瘦的臉上滿是敬仰與回味,心下卻是思緒萬千。
是啊,總有那麼些人,用自己的付出,來影響著一大群人,從而使得這種精神始終在這個民族之中傳承,成為民族的脊樑,使得更多的人接過重任,擔負起強盛民族的希望。
許多人在後世並沒有多少人記得,但是在這個時代,他們卻始終激勵著許多平凡的人,他們的所作所為,被載入了史冊,在後世還能有所彰顯。
老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老百姓的內心也是明明白白的,只是大多數的人,在200多年的被閹割之後,失去了脊樑。
“量中華之物力,結友邦之歡心”,“朕以外國之君,主中國之事”,一家一族之私利,置使中華權益淪喪。
那一家一族並無切膚之痛,因為他們是外國之君,痛的只是“麻木不仁”的中華之人民。
李安生清楚歷史的走向,最終會發生點什麼,也許,自己也可以在這個世界,有屬於自己的道路。
既來之,則安之。
他相信自己不會無緣無故的來到這裡,他信命,他的名字裡有個安字。
“老丁,今天又上山了麼?來來來,喝兩盅。”
正當他沉思著,路邊的酒肆中,忽然傳來了一聲洪鐘般的呼喊。
鐵匠將一個銀角子用力的拍在髒兮兮的木條桌上,赤棠紅的臉上滿是汗水,許是剛忙完活計。
鐵匠就叫鐵匠,沒人知道他姓什麼,叫慣了,也就都不再追究他的本名,連一些孩子都鐵大叔鐵大叔的叫著,彷彿他姓鐵一般。
不過鐵匠並不是鐵面鐵心腸,相反,他是個古道熱腸之人,許多孩子都在他手上討到過糖果與吃食。
他也常常呼朋喚友,來這酒肆裡,買上一兩個銀角子的酒,就著花生米與醃蘿蔔,痛快地喝上一口。
丁大叔樂呵呵的應了聲,擺擺手說道:“不了不了,瞧你那樣子準沒喝夠,留著自己多飲兩盅,我還得回去整柴火,老劉那邊急著要哩。”
“赫,老丁頭,我可是有些時日沒找你喝酒來著,你就這麼不給面子?”
鐵匠故意沉下了臉,知道不這麼做,老丁是不會心甘情願的坐下喝酒,他這人就這脾氣,從來不肯揩別人一點油,也不好意思欠人一點情。
“老弟你先喝著,要不夠知會聲,我這有些酒錢。”
說著,丁大叔從夾襖中摸出兩個銀角子,用衣角擦了擦,小心翼翼的放在了桌上,看了看鐵匠的臉,又上前用手掌將銀角子推上前去,有些歉然的憨笑著。
李安生知道丁大叔也愛喝酒,但極少看到他進酒肆,可以說是極少極少,雖說經常有人拉著他要請他喝酒,可他從來都是好言謝絕。
喉嚨不住抖動的丁大叔此時在李安生眼中無比高大,一個父親的責任,使得他不願意將有限的銀錢花在喝酒上,而是寧願給黑子多添雙布鞋,多買個饅頭。
可是,他卻願意將視若珍寶的兩個銀角子毫不猶豫地給朋友買酒喝,李安生可以想象得到丁大叔此刻心裡只怕肉痛到滴血,可是,再來一萬次,他依然會毫不猶豫地掏出那兩個銀角子,用衣角不捨的擦乾淨,小心翼翼的用手掌在桌上推出去。
此刻李安生的眼中,完全沒有了那骯髒狹窄的街道,完全沒有了那面黃肌瘦同胞悽慘的臉龐,也沒有了那沙俄紅白藍三色旗幟,有的,只是感動。
這便是麻木不仁的中國人,中國底層的百姓,他們或許委曲求全百般隱忍,甚至可以說他們懦弱,可是,他們始終在與命運搏鬥,爭取活下去的權利,有時候只要能夠活下去,便是最大的勝利,然後在活下去之後,獲取一些精神上的略微滿足。
這便是質樸善良又韌勁十足的中國人,一旦這樣的民族被喚醒,那麼,誰會敢於這樣的民族正面交鋒?從絕地反彈的中國人,永遠是不容忽視的強大力量擁有者。
李安生不再因為街面的骯髒與腐臭而皺眉,也不再為了同胞們某些不和諧的行為而感到悲哀,他終於明白,在這白山黑水林海雪原上,在這一到夜晚零下50度的寒冷天氣裡,與命運所搏鬥的,都是一些什麼樣的人。
浮想聯翩之時,鐵匠大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