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搭在膝蓋上,唇邊似笑非笑:“這麼怕我作甚麼?我又不會對她怎麼樣。”
昭懷公主將女兒掩得嚴嚴實實,一面小心翼翼地同他說話:“時候不早了,家宴設在內殿,王爺還是別在這裡耽擱,當心皇上怪罪。”
沈懌挑起眉頷了頷首,一副很隨意的樣子:“三公主不打算與我同行?”
“這就……不必了,郡主年幼,我走不開身。”
他負手在後,慢條斯理地點頭,“那您自便。”
清幽的小徑兩旁有初吐嫩芽的草木,他一路朝前走,沿途的宮娥太監便一路垂頭避讓。
饒是自家人,言語間也就這麼生疏。
先帝一脈的子嗣不多,算上他,活著的也就三個,但家宴上旁親有不少,內殿之外正站了幾人駐足寒暄。
一個說:“快有大半年沒見著您了,瞧瞧這身板真比從前還硬朗啊。”
另一個很謙虛:“誒,哪有的事,到底老了,身子骨不結實,風一吹就倒。”
那個忙道:“這不怕啊,我那兒剛得了一株上好的靈芝,回頭給您送去,補一補。”
“這如何使得。”
“使得使得,好東西也要配好人,您正合適。”
不知是哪兩位叔舅,沈懌不熟,剛逼近時,那邊立馬噤若寒蟬,畢恭畢敬地給他行禮。
“四王爺。”
他淡淡嗯了一聲,舉步進了內殿。
背後有竊竊私語,儘管耳力好,他也不屑於去聽。
筵席排場很大,王子皇孫沒一個落下,恭恭敬敬地給皇帝太后請安問好,再說上幾句吉祥話,各方親眷便起身敬酒,開始互相恭維,沒完沒了。
幾番寒暄之後,佳餚美釀陸續端上桌,金銀器皿中盛滿山珍海味。席間昭懷公主抱著小郡主向太后拜年,上了年紀的人,對小孩子總是沒有抵抗力的,酒桌上笑語不斷,氣氛甚好。
沈懌坐在右側靜靜吃酒,從始至終沒發一言。
他算是個特殊的人物,在皇室裡不受待見很多年了。
因為母親身份特殊,從出生起,宮中的皇子就與他疏遠,再加上幼年弒師,兄弟姊妹幾乎無人敢同他親近。即便是在這種場合,也不過是湊個熱鬧罷了。
家宴的前半場他去喝幾杯,表示自己人到了,後半場便告辭離席,權當是給他們個機會好敘家常。
走出大宮門,天已漸黑,冬夜裡的風寒冷徹骨,他望著宮牆下火龍一樣的宮燈,轉身打起簾子進了馬車。
吃過晚飯,街上鼓樂喧闐,言莫提著花燈在院中跑來跑去。
“爹,二姐,你們快點。”
書辭已經換了件衣裳,坐在銅鏡前梳頭髮,月藍色的上衣配藕色的裙子,襯得人格外清麗。
“阿辭。”言書月走進屋來,“你用的這副耳環呀,好像很少看你戴。”
書辭轉頭給她瞧:“怎麼樣?”
她頷首說好看,“你髮帶鬆了,我給你緊一緊。”
頭髮剛剛綁完,陳氏便站在門口招呼她:“辭兒,你過來一下。”
書辭應了一聲,隨後朝言書月道,“那我一會兒再來找你。”
“好啊。”
她跟著陳氏走進賬房,好奇地問:“娘,什麼事啊?”
“是這樣的。”陳氏翻開桌上的賬本,“咱們買的茶,晚些時候人家要送來,你辛苦辛苦,把這個清點好。”
書辭聞言不自覺地低低啊了下:“今天?”
“怎麼。”她奇怪,“今天不行麼?”
“不是這個意思。”書辭指著窗外,小聲道,“可今天有燈會……”
“正月十九才收燈呢,明天也有。”陳氏把賬本交給她,勸道,“哪天去不是去?改日看也是一樣的。”
書辭低頭翻了幾頁,認命地答應:“哦。”
見她有些失落,陳氏沉默了片刻,又開口:“乖,你聽話,晚上家裡沒人我也不放心。還記得上年麼?就是這麼被人偷了條瑪瑙串兒。”
她語氣緩和下來:“這個家,你爹不頂事,莫兒又還小,你得時常幫著娘些,知道麼?”
經她這麼說,書辭也只好努力讓自己看上去心甘情願一點:“知道了,我會好好看家的。”
走出來時瞧見紫玉拿著根黃瓜啃得很歡快。
“小紫……”
後者聽她這幽怨的語氣,連忙打住,“小姐,先說好,今晚我可沒法陪你,我娘還在家裡等著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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