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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人回到驛站,從裡面開始拿出賬簿翻開。
然而這賬面做得乾乾淨淨,很難找出紕漏。貨物都是正規購進的,價錢也記得偏高,就顯得這布莊盈利不多,而鋪中定價正常。
顧琰只掃了兩眼,就丟下冊子道:“不是。明面上看起來,這家布莊,和那騙人的商戶沒有關係。”
名姓不同,來歷無關。交易除了少量的買賣以後,沒有其他的關聯。
至於更深層的關係,就需要到縣衙那邊檢視。
方拭非說:“我不信。”
顧琰皺眉:“我自然也不信。這跟你信不信有何關係?”
原本就不大指望,能從簡單的賬冊中看出。
每每事件剛開始的時候,都會有這樣的狀況,好像進入了死衚衕,需要另闢蹊徑。
方拭非想從中找出一些蛛絲馬跡,起碼證明對方賬目作假一類,可他們初來乍到,於行情並不瞭解,沒有縣令與刺史配合,實在很難著手。
方拭非腦子裡正滾歪主意,外頭說有人求見。
侍衛將人帶上來,方拭非一眼認出,這不就是在琳琅對面做事的那個小姑娘嗎?今早還給他們讓了一張桌子。
方拭非道:“妹妹,你來這裡做什麼?”
小姑娘直接噗通跪了下去,磕頭道:“民女蘇葉,宣州人士。”
方拭非:“你哪裡人士?”
“宣州人士。”
“太遠了吧?你是遠嫁至此嗎?”
“不!民女是一路走到荊州的。”
方拭非震驚了。
常州在江南西道,荊州在山南東道。這中間隔著山水重重,路途迢迢,她看著也只有十六七歲,孤身女子,怎麼會有這樣的膽子?
不過,宣州與洪州相隔並不遠,前幾年也受了旱災波及。
蘇葉道:“今日官爺在布莊的事情,民女都看見了。官爺是特意從京城來查琳琅布莊的嗎?”
方拭非心道妹妹你想多了,朝廷官員任命,不像你想得那麼閒。
顧琰卻故意說:“對。”
蘇葉激動,又是一磕首道:“請使君為我辯正誣枉!”
一句出口。淚如泉湧。
顧琰對她印象還不錯,讓她起來闡述:“你說罷。”
蘇葉用手臂粗狂地擦了擦眼淚,說道:“家父本為宣州商賈,家中歷代經商,小有名望。有商鋪二十餘家,宅子十來間,也算是宣州富貴人士。四年前,宣州來了一位馬姓商戶……”
方拭非聽她說了個開頭,後面的內容都能腦補出來了。肯定是一樣一樣的。
果不其然,蘇葉繼續說道:“當初,此人是由宣州太守牽線作保,介紹成中各大商戶往來認識。我大哥想與太守交好,以為太守與那商戶有些不可說的親切關係,便主動與他們交涉。隨後發現馬氏為人爽朗,且所帶貨物優質。他一心想要出人頭地,一舉成名,又閱歷過淺,便瞞著父親,與那馬氏簽了高額的交易文契。哪想,他們根本是群騙子!”
“禍不單行。彼時江南突發旱情,我父並不知情,捐獻了大半銀兩以賑災民。加之鋪中生意蕭條,受此打擊,家中祖業一夜崩壞!”蘇葉吸了口氣,繼續說道:“我父前去找縣令辯正,可官爺對方不予理會。我父不依不饒,最終被抓走關入牢中,半月後無故病死,只剩下一具屍首。家母悲傷過度,自縊而亡。家兄慚愧萬分,無顏苟活,跟著投湖自盡。其餘叔伯表親,皆與我劃清關係,蘇家如今只剩我一人。”
蘇葉說:“我蘇家從來行善,本分做人,緣何會落於今日?究其根本,是,殺我父兄者,非馬氏商戶也,我兄長愚昧蠢鈍,有不可推卸之責,然他有如殺人之兵器,亦難逃干係。民女心中冤恨難平。我如今煢煢獨立,孑然一身,已無所畏懼。唯父兄冤仇,難以坦然。然民女身單力薄,人微言輕,請使君替使君替我做主。”
在場數人,無不抬頭正視她。
顧琰:“你先坐。”
第42章 應允
侍衛去搬了張椅子給她; 蘇葉小心地坐上一個角落。
顧琰問:“你蘇家在宣州即有如此產業; 哪怕破敗; 也不至於淪落至此。留下的銀錢只要小心; 該夠你下半生安然無憂,為何會至於今日?”
蘇葉就哭道:“父兄一死; 縣令失責; 家中餘錢都被僕役與叔父捲走。往日與我家交好的訪客在我父親死後避我如蛇蠍,他們怕我去求他們幫忙。我家中長輩乾脆為我指了一門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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