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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衣裳,她還給葉文心帶了卷書來,是顏大家的仙域志,是她才剛出去的時候寫的,顏大家作了兩本仙域志,一本是梅氏仙域志,是三絕才子梅季明撰文,她配的畫和小記眉批,另一本就是她自己的。
葉文心更喜歡後一本,此時看見石桂伸手遞進來,接過去一瞧,裡頭還夾著籤兒,是她的葉枚籤兒,目光觸及就是這麼一句“江低雲闊,斷雁西風,餘閨中逸想,今見矣。”
葉文心手都舉不動書冊,卻忽的捏緊了書卷,抬頭衝著石桂露出一點笑意來,送來的吃食立時就分了個乾淨,肉乾裹著層層油紙,壓在被子底下,防雨防風的布也一併掛了起來。
葉文瀾也是一樣,原來金尊玉貴的小少爺,哪裡經得住這個苦,病過一回,也沒醫藥,竟靠著自個兒撐了過來。
他那頭的景況要好上許多,那些個獄卒不很欺辱男人,葉文心身邊也有幾個老僕,尋常跟著出去走動的,便比丫頭婆子要說得出話來,揪了個獄卒罵:“如今沒開堂沒問審沒定罪,不過一時看押,你便敢拿我們少爺當正常犯人看待不成?”
果然不敢放肆得狠了,一樣是冷粥冷飯,雖還有些東西能墊肚,葉文心那兒一眾婦孺還更慘些,石桂臨出來時往那院裡一間一間的張望,大冷的天兒,獄卒也不吹著冷風盯她們,被石桂覷著空,塞了一件小襖,一個荷包。
可她怎麼也沒看見那個丫頭,眼兒轉過好幾輪,那間屋裡已經空了,只當是被提審了,要麼就是判了案,等回去了才知,那一家姓楊的,父親是戶口鹽運司的,不是大官卻有油水。
還沒等到提審他,他女兒就一根繩子吊死了,連著那個丫頭也一道觸柱,臨死之前捅傷了獄卒,這事兒鬧大了,換過看守,再不許人進出。
作者有話要說: 突然想到之前有妹子問我石頭秋娘去哪了
我明明已經寫了啊……
藏在字句裡的去向,啦啦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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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章 春寒
葉家的帳目全數查證用半年多,自冬又到春,帳查完了,葉家這些年得來的錢,自家餘下三成,七成繳給了顏連章。
帳目是對的,一筆筆也核得上,可線到了顏連章這兒就斷了,雖說聖人下過旨意,案情重大,該提審誰就提審誰,不過二品不必回報。
顏連章早就沒了官位,被一把擼到底了,可要提審他,主審官還真不敢妄動,這事兒都已經審了這麼久,牢獄裡人都死了幾個,總不到審一個糊塗的有頭無尾案送上去。
結案寫不得結案詞,不結又得再去請示聖人,聖人頭的上火性子冒得有三丈高,哪一個敢去撩他,為著這事兒已經撤了三個,不堪重任,連官都做不得了。
三個合計一回,到底說不明白聖人究竟想不想提審顏連章,若是上了摺子,一傳閱可不都看見了,聖人若是不想提審,他們就是捅了馬蜂窩,這官難當。
可若是不提審,把這事報上去,聖人也一樣會看帳,十年之利算出來,這三個咋了舌頭半晌說不出話來,若是瞞下,由得聖人追詢,這官一樣到了頭。
伸頭縮頭都是一刀,便由著裡頭年紀最輕的出面:“這事兒必得是我扛下,罷官免職,往後也還有指望。”年歲大的免了官,能不能熬到聖人氣消還不一定。
年輕的站了出來,年老的便也嘆息:“咱們三個能相差幾歲,一根繩子上綁著的螞蚱,一個好了,三個都好,一個不好,三個一齊受罰,推脫不乾淨的。”
總歸都推脫不過了,不如博一個官聲,想想上一回聖人罷免的官員,外頭總還有人稱一聲“清流”,三個猶豫了幾日,到底把核出來的數字送上了去,摺子上寫的是“茲事體大,不敢擅專,請聖人明示。”
這案卷送到御案前,聖人捏著卷宗看了許久,夜裡便歇在了養心殿,坤寧宮的小廚房,那天夜裡破例熄了火,灶上預備著的點心,也散給了宮人太監。
第二日聖人便下了旨意,提審顏連章,要密審細審,不許逃脫萬一,接得這道口諭,三個主審又犯起愁來,原來三人領差還想爭一爭主審之位,這個案子磨了加起來有七八個月,早已經連成一線,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了。
得著口諭,不住揣摩,聖人與皇后這許多年的情分,何況還有一個太子在,這時節提審了顏連章,也還得想著往後怎麼辦。
顏連章看人倒準,幾個女婿哪一個不是得力能幹的,三個人苦臉對苦臉,這事兒本來就是著錦衣衛協理辦案的,管著錦衣衛的,可就是顏連章的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