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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叫什麼?”寄雲給他梳頭時問。
“我大名叫姚天門,雲姨可以叫我天天。”吃飽穿暖,他一樣是個懂禮的孩子。
寄雲嘆了口氣,“天門”跟寶寶的大名“老寶”一樣都是賭桌上的名詞,倆孩子爹都是極品賭棍。
收拾齊整,寄虹誇讚,“多精神的小傢伙,往後別幹偷雞摸狗的事了。”
天天垂著頭走出房門,寶寶招手喚他,他蹲在寶寶身邊,沉默地幫她從雞籠裡撿雞蛋。寄虹端著雞食走過來,他拉住她。
“你們是在找我爹嗎?”
寄虹已經對姚晟不抱希望,不想峰迴路轉。天天領著她們回到木棚時,遠遠便聽見焦灼的呼喊,在子夜寂靜的山嶺中格外揪心。
“天天!天天!你在哪?快出來!出來吧……是爹呀,是爹……”木棚外頭,一個衣衫襤褸、鬍子拉碴、頭髮亂草窩一樣的男人正絕望地四處找尋。
天天一直緊抿著嘴,聽到最後忍不住喊了一聲“爹”,撒腿奔到近前。
姚晟怒吼,“跑哪去了!我以為你——”抬手要打,不想被人擋住。
“有你這樣一個爹,他還能活著都是奇蹟。”寄虹冷冷地說。
姚晟呆住。看看煥然一新的兒子,翕動著嘴唇說不出一個字。
寄虹講述了前因後果,痛斥道:“我見過家破人亡的,欠債生病的,都沒像你這麼沒出息,一個大男人活得像個老鼠不見天日。你葬送自己沒人管,可你還有個兒子,他這一輩子剛開頭就被你這親爹親手葬送了!”
姚晟抱頭蹲下,痛苦地抓著頭髮,“我、我是沒法子啊……賭場的人拿刀追我……我一個子兒都沒有……”
“人可以沒錢,但不能沒骨氣。如果你不逃不慫敢認賬,日子多苦你都是你兒子眼裡頂天立地的爹!”
姚晟被寄虹震住,抬起頭,正對上天天渴望的目光。
寄雲不忍天天再次流落街頭,鼓起勇氣勸道:“咱們為人父母都是為了孩子,難道你要一輩子東躲西藏,看著天天走上邪路嗎?”
每個人生命中都會遇到幾位貴人,寄雲和寄虹就是姚晟的貴人。
他跟隨寄虹敲開寶來當鋪的門時,已經做好了狂風驟雨亦不回頭的準備,然而出乎意料的風平浪靜。伍薇站在前店門口,只問了一句話,“以後還賭嗎?”
他刀砍斧剁地說:“絕不再賭!違者斷指!”
伍薇便開啟通往內室的柵欄門,偏了偏頭,示意姚晟入內。
姚晟熱淚盈眶。在前店他是欠債的外人,而進入那道柵欄門,他仍舊是寶來當鋪的自己人。
伍薇邊寫約書邊頭也不抬地說:“你欠賭場的錢我替你還上,和偷寶來的錢一併記賬,往後從工錢里扣。你從前是管事,但現在從夥計做起,做得好就高升,做不好就走人。我不是大善人,再有貪汙濫賭的事,公堂見!”話說完約書也寫好,“簽字吧!”
姚晟沒有提筆,而是按上鮮紅的指印,如同生死狀。他直視伍薇,“絕不會。”
伍薇爽朗一笑,再提筆寫下一份當票,“丫頭有兩下子,雖然沒追回錢,到底追回了人,姚晟的這份銀子歸你了。”把當票和銀票交給寄虹。
銀票是意外之喜,寄虹連聲道謝。
“我只是做個順水人情,要謝你該謝嚴冰。”
“嚴冰?”寄虹訝然,“與他何干?”
伍薇這才發覺她並不知情,這兩人不知演得哪出啞謎,她不好攙和,便打幾句哈哈把迷茫的寄虹半推半送請出門去。
這天寄虹的夢裡,嚴冰那張面無表情的臉孔幻化成高山般白花花的銀子,她激靈一下醒了。
娘呀,太恐怖了。
左右是睡不著了,她翻出一把菜刀,溜出家門,繞到霍宅後門。後門同樣貼封落鎖,她拽著鎖鏈拿菜刀慢慢地鋸。
忽聽身後有個涼涼的聲音說:“改行做女賊了?”
寄虹手一哆嗦,差點把菜刀掉地上,嚴冰眼疾手快接了過來。
作者有話要說: 婚後小劇場
小霽月想偷偷翻牆出去玩,奈何爬上樹後就不上不下地吊在那裡,不巧被寄虹發現,趕忙喊人又搬梯子又抬棉被。
小霽月害怕了,手一鬆掉了下去,把寄虹嚇得臉都白了。
一雙大手穩穩地接住霽月,摟在懷裡。
嚴冰斜了旁邊餘驚未了的女人一眼,涼涼地說:“從小就淘氣又蠢笨,也不知道是繼承誰。”
寄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