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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總習慣性認為朝廷是堅不可摧的。
寄虹撇嘴。皇上那小不點,路都走不穩呢,能指望得上?“拿霍家的窯廠做抵押,風險太大了。丁點的失誤咱們都承受不起呀!”
“做生意哪有不擔風險的。爹已經籌劃很多年了,想把青坪的青瓷打進白瓷的中心去。什麼‘北白南青’,霍記就要打破這個格局,讓青瓷遍佈南北西東!”霍嵩躊躇滿志,目光炯炯。
寄虹不再爭辯了。父親高瞻遠矚,她也心潮澎湃。這是宏大的圖景,不僅僅是霍記,而且整個青坪和整個青瓷界都有機會立於瓷業之巔。
過了幾天,寄虹聽得趙財赴茂城公幹,便將銀票送交寄雲。寄雲塞還給她,“我日子過得去,別叫爹操心了。”
寄虹把銀票拍在桌上,笑嘻嘻道:“你自個跟爹說去,我只是奉命辦差。”拎起新鞋便跑了。
晚風送爽,雨季將離,夏花依舊盛,入眼賞心悅目。寄虹湊近一枝低垂的繁花,閉上眼,甜香縈鼻。
忽覺一個軟軟的毛球在腳背上輕柔地磨蹭,低頭一看,原來是隻全身白毛的小狗。察覺到寄虹的動作,小白狗仰起臉,烏溜溜的大眼睛無辜地望著她。
寄虹心喜,蹲身把它抱在懷裡,肥嘟嘟的身子,像個毛茸茸的大肉球。它不怕生,兩隻小短腿搭在寄虹胸前,歪頭和她對視一會,哼唧一聲,將圓腦袋偎進肩窩,像個找到孃親的嬰兒。
撒嬌的功力天下無敵。
寄虹瞬間融化了,“你是不是找不到家啦?跟我回家好不好?”
“不好。”腳步聲停在身後。
小白猛地躍出寄虹懷抱,滾到那人腳邊。
寄虹回頭,眼前一角青衫。
嚴冰面無表情,似乎懲罰小白“認賊作娘”的行為,無視它“求抱抱”的姿勢,一言不發地往回走。小白顛著小碎步,不住抓撓他的褲腿,被他自動忽略。
“喂!等等!”
嚴冰回頭,不易察覺地皺了下眉。
寄虹卻沒有打嘴仗的意思,她指指嚴冰腳下,“那個,可以還我嗎?”
腳邊,小白正叼著一隻紅色繡花鞋搖頭晃腦地向他炫耀。而鞋子的另一隻,拎在寄虹手中。
嚴冰頓覺顏面盡失。他指著寄虹對小白說:“還回去。”
小白一臉懵呆。
嚴冰無奈,只得從它口中奪過鞋子,僵硬地遞到寄虹手中,全程低頭,轉身便走。
寄虹笑聲中半是揶揄半是炫耀,“其實霍記該謝過嚴文書的大度,聽說霽紅瓶已送往京城,數數日子,應該到了吧。”
嚴冰已走到巷口,聞言轉身,冷冷地說:“勸你還是自求多福吧。”
寄虹欲要反唇相譏,但對上嚴冰凜冽的眼眸,不知為何,忽然啞口了,心頭湧起難以言說的不安。
不久,葉家下聘,親事就算定下了。因葉墨即將參加會試,婚期待其歸來後再定。霍嵩送走葉家與媒人,方才熱鬧的屋子一下空了。他攥著聘書坐在禮盒之前,長舒了口氣。
寄虹轉出屏風,輕喚了聲“爹”,走到背後為他捶肩。
霍嵩慈愛地拍拍她的手,“葉墨那孩子不錯,我將來見著你娘也安心了。”
寄虹眼眶溼潤了。父親老了,鬢染白霜。小時候常把她扛上肩頭,而現在,他的脊背不復挺拔。半生為她們遮風擋雨的父親,該樂享天倫了。
她收起感傷,故作嬌嗔道:“娘才不想看見您呢,她想讓您抱外孫重孫呢。”
霍嵩哈哈大笑,“你呀,趕緊生個兒子,霍記就後繼有人了,我也能功成身退了。”
寄虹抿嘴淺笑。屋外,日光濃豔,花繁葉茂,時光正好。她幾乎可以想見不遠的將來,父親與外孫在院中親暱玩耍,一老一少隔著半開的窗向店鋪中忙碌的她招手。
所求不多,現世安穩而已。
霍嵩閉上眼,靜靜享受女兒的侍奉。連夏蟬都不忍驚擾父女的溫馨時刻,整個世界寧靜渺遠。
咣!砰!突如其來的震響擊碎了靜好,瓷器粉碎的聲音伴隨著夥計驚懼的呼喊從前店傳出。
霍嵩倏地站起,“我去看看。”寄虹急急跟在身後。
剛走出屋門,一幫捕快耀武揚威闖進後院,為首的捕頭身材矮小,拎著腰刀,其他人各持刀棍,有的竟然拎著霍記的瓷器,把店裡的夥計驅趕進來,大東一瘸一拐地差點被推倒。
“堵住他們!一個都跑不了!”捕頭一揚刀,手下噼裡哐啷踹門而入,連罵帶打,把霍家父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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