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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緊貼在身上,而且衣帶斷了一根,半敞領口,裡頭胸口的位置好像纏著幾圈白布,經過一晝夜的磨難,這會鬆垮下來,半露出起伏的曲線。雖然沒有少爺瓷枕上畫得那麼洶湧,但肯定是波浪無疑。
小夏的目光特別直白,饒是一貫清冷的丘成也禁不住臉上發燒,急忙背轉身三兩下把衣服理好,低斥,“還不起來?不嫌地上溼?”
丘成說者無心,小夏聽起來卻像媳婦管丈夫似的,甜甜脆脆應了一聲,爬起身,扶起椅子,眼觀鼻鼻觀心在丘成面前坐好。
“你……都看見了?”
小夏十分老實,“看見了,但沒有都。”
丘成聽到後三個字,狠嗆了一下。“那,你看出來了?”
“看出來了。”
說不清為什麼,她如釋重負,又因為這個共同的秘密,感覺他一下親近好多似的。沉默片刻,她問:“我方才太疏忽了,你覺得別人看得出嗎?”
小夏看看天,又看看胸,搖搖頭,“看不出。”
他的解釋挺合理,天很黑,胸很……平,不解衣服沒人留意,但……需要表現得這麼直白嗎!以前她覺得這樣很好哇,方便假扮男子,此刻面對他,莫名其妙地覺得沒那麼好了。
大概在男人堆裡混久了,丘成並不十分尷尬,大方地解釋,“你是知道的,丘家祖祖輩輩都做火工,聲名比天大。我爹孃去世以後,爺爺把希望寄託在哥哥身上,可惜又一次白髮送黑髮。”她不偽裝了,自然而然恢復原本的聲線,雖然勞累過度有點嘶啞,依然清亮動聽。
小夏不由記起初見那天,她邊洗澡邊唱歌,就是這麼好聽的聲音,原來這才是她真正的聲音。有點心疼,連聲音都要刻意改變,該是多辛苦的事。
“只剩我了,沒得選。爺爺把我從宮中接出來,扮成男孩子的模樣,對所有認識不認識的人說這是丘家的小孫子。因為從小進宮習藝,沒幾個人記得我,少數幾個知道的,跟爺爺關係鐵,都不聲張。我就這樣順風順水地入了官窯,進了窯膛,點了火。”
她眸光迷離,恍惚看見了過去,第一次點火,她嚇哭了。一晃眼,就過去這麼多年了啊。
“這一點,就停不下了。瓷行的規矩大,女人不能入窯,要是叫別人知道我的秘密,丘家就會聲名掃地,手藝絕後。‘冰紋案’之後,爺爺唯一的期盼就是重振丘家,臨終前依然念念不忘。所以丘家的印一天沒印在瓷上,我就得這樣扮下去。你能替我保守秘密嗎?”
小夏肅然起敬,鄭重地答應了。
丘成鬆了口氣,又聽見他說:“可你這樣太苦了,要裝到什麼時候呢?你的手藝又傳給誰呢?”
丘成被問住了,她沒考慮過這個問題。是啊,她沒法成婚,不會有子嗣,自她之後,丘家手藝不是照樣要絕後嗎?忽然有點悲哀,是為手藝絕後還是沒法成婚,說不清。
小夏託著下巴,擰著眉頭,好像在想心事。丘成以為他說完了,起身準備出去,他開口說:“我是老爺從人伢子手裡買的,進府時挺小,姓什麼叫什麼都不記得了。”
丘成腳下一頓。每天都陽光燦爛的一個人,想不到身世這麼可憐。
“老爺說,你是夏天來我們家的,就叫小夏吧。”他抬眼望向丘成,眼眸中第一次生出有分量的東西,“‘夏’是我的名,我沒有姓。”沒給她思考的時間,“你待在這休息吧,我出去。”
那句話實在太隱晦,連丘成這麼聰慧的人一時都沒有反應過來。直到幾天以後,她和大東抬一塊大石頭的時候,突然靈光乍現。手一鬆,抬起半邊的石頭咣噹落地,把大東嚇了一跳。
小夏他……是在表白嗎?
救援開始的時候,礦廠時常聽得見呼號聲、鼓勁聲,當然也有哭聲、罵聲,三天、五天……八天、十天……半個月過去,這些聲音都靜默了。陸續有人撤出救援隊伍,有些被埋工人的親屬也悄無聲息地再不出現,霍家依然在堅持。
期間又下了幾場暴雨,有兩家窯廠抗不過衙門的命令,雨季開窯,結果一窯坍塌一窯被淹,成為青坪瓷史上又一樁慘案。
衙門瞞而不報且視而不見,寄虹多次代表瓷會請衙門出兵出錢賑災,百姓也示威過好幾次,衙門遲遲拖而不決。終於派出幾個衙役去礦廠“審查”的那天,百姓們自發組建的救援隊挖出了第一具屍體。
他年紀偏大,容貌身軀沒有大傷,大夫檢查後說,像是缺食缺水而亡。如果衙門肯早些調派城防軍來救人,他會不會有生還的機會?
所謂“城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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