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3/4 頁)
軍”,護的不是百姓。生路,終究要靠自己。
全部七個人都被找到,寄虹傾其所有給他們的家人賠償,並將他們厚葬。出殯那日,大雨如注,但幾乎全青坪的瓷行人都來送行,隊伍綿延出好幾里地。寄虹向亡者的家人一一鞠躬致歉,沒有一人出言責備。
這個事件如同一粒火星,引燃了瓷行積蓄已久的大火。
衙門不顧工人死活強令開工,換來的是工人沉默無聲的反抗,他們罷工了。
沒有組織,卻出奇地一致。青坪幾百家窯廠,無論大小,在三天之內統統封窯,瓷商店鋪,無論陶瓷街還是河邊集市,一夜之間關門歇業。
寄虹從記事起,從沒見過如此景象。陶瓷街啞了,瓷窯瞎了,缺失了高低韻致的叫賣聲和與朝霞競彩的窯火,她對嚴冰說:“我覺得青坪像死了。”
嚴冰摟住她,“不,青坪正要活過來。”
衙門下令,要求瓷會開燒貢瓷,尤其會長應以身作則,違者嚴懲。
寄虹當著肥頭大耳的傳令人的面,把圍住窯門的柵欄上了鎖。
“肥頭大耳”覺得深受奇恥大辱,但不敢拿寄虹撒氣。聽說坑了霍家掌櫃的那個趙財,被葉墨打得皮開肉綻。底下人提起霍寄虹,都心照不宣地詭秘地笑。
他就隨手指指幾個站得靠前的工人,對手下吆喝,“把領頭的抓回去!”
工人十分緊張,有的悄悄撿起扁擔榔頭鐵鍬。
寄虹不動聲色地擋到工人前頭,“有話好……”
“少摻合!”“肥頭大耳”猛地把她扒拉到一邊,正要叫手下動手,後頭傳來一群鶯鶯燕燕嬌嗔裹蜜的聲音,“哎喲,對女人兇巴巴的可不行喲!”
船孃們扭著腰肢圍上來,有人親暱地扯他的胖手,有人愛憐地扯招風耳,更有一個妖豔的女子,直接拽住腰帶,往回一扯,他不由自主就撲進她懷裡。
“三哥,這腰帶還是我係的呢,怎麼下了船就不憐香惜玉了啊?”女子嗓音軟糯,“船”“床”不分,周圍鬨堂大笑,連“肥頭大耳”的手下都笑彎了腰。
寄虹看看跟在船孃身後的嚴冰和小和尚,嚴冰衝她使了個眼色,她會意不語,抱臂看熱鬧。
“肥頭大耳”在船孃們的懷抱裡“擊鼓傳球”一樣被輾轉了一個來回,一句話都沒憋出來就落荒而逃了。
手下們挺放得開,嘻嘻哈哈地和船孃們拉手告別。上司是風水輪流轉,船孃才是青坪長盛不衰的美景哩。
寄虹玩笑道:“都說‘英雄難過美人關’,今日看來,狗熊更難。”
小和尚大笑,指著她對妖豔女子說:“‘船費’找她。”
女人給船孃付“船費”,大概是青坪開天闢地頭一遭吧。寄虹瞥一眼非常鄉土地蹲在地上的小和尚,“就你鬼主意多!”示意丘成去拿錢。
小和尚笑,“我哪有那麼大臉請得動姐姐們下船啊,都是看歪脖哥的面子。”向船孃比了個“肥臉”的手勢,“那是你老主顧吧?少門生意不心疼啊?“
船孃掂量一下丘成遞來的錢袋,喜笑顏開,“不啊,歪脖給我的‘船費’,贖身都夠了。”
嚴冰看她一眼。
她跟小和尚說笑幾句,招呼著姐妹們走了。
嚴冰問:“歪脖呢?”
“本來要來的,好像臨時有事去哪兒了。”小和尚站起身提提褲子,“沒事我去找老大了啊,他和幾個兄弟去玲瓏姐的窯廠了,我去看看他怎麼給那幫穿公服的好看。”
嚴冰沉吟道:“帶句話給他,行事收斂些,小心身邊人。”
小和尚漫不經心地應了,並不十分放在心上。
他走後,寄虹問嚴冰是什麼意思。掩上房門,嚴冰才說:“還記得沙坤借燈籠那回嗎?船上運的是兵器,賣給了金鬍子。”
寄虹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
“類似的交易不止一次,知道的人不止你我。”
寄虹明白了,他是擔心東窗事發。“沙坤雖然表面大大咧咧,其實粗中有細,就憑他能神不知鬼不覺弄到兵器,你就不用懷疑他的手段。”
“沙坤很有手段,但他太重情重義,有些事攤在眼前,入了眼卻不入心,所謂‘燈下黑,門裡鬼’,不得不防啊。”
寄虹覺他意有所指,“你在說誰?”
☆、沙家護窯隊
在大規模罷工尚未爆發時,玲瓏就主動停工了,讓工人過幾天來結工錢。
大東問:“人都遣散了,貢瓷和生意怎麼辦?”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