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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挑眉,眸光柔和起來。
一指謝淵,我對成都王輕笑道:“謝公子才是最合適這個位子的人。不過,冰石以為王爺已沒有機會實現諾言了。”
他今日一敗,日後再也沒有機會入主洛陽。
除非……
作者有話要說:
我編輯章節n遍,最後仍然敗退了,不知道是不是又抽了……這隊形被破壞了,強迫症看著好難受
三月中春寒,河東聞喜出了大事。
月前五王起兵勤王,劍鋒直指洛陽趙王。原本齊王與成都王優勢最大,無奈不知成都王是倒了多大黴,關鍵時刻被人領兵殺得潰不成軍。等勉力趕到洛陽時,齊王早已與禁軍統領王輿拿下趙王等人,迎回皇帝司馬猷。
成都王只好與其他二王退回封地,僅有長沙王留置京中。齊王掌權後,忽然提出國不可一日無後,而不幸之至——新後正是泰山羊氏嫡女,羊存姿。
那天我去送她,她臉上還帶著笑,並絕口不提桓衍此人,好像這樣他就不存在似的。
“你見過他……他真那麼不堪?”她靜靜地這樣問。
我良久無言。今上是怎樣的形容氣度我自然知道,然而這讓我怎樣對她說出口呢。存姿是這麼冰雪聰明的嬌子,但她的人生已很難挽回。最後我只好直言道:“他畢竟是陛下。”
存姿眯起眼,沉默了半晌,從我身邊走過。隔了一丈遠才又回頭,對我道:“你說得很對,我將是皇后。”
我笑了一笑,但連自己也覺得太難看,便又斂去了。
她的馬車車輪滾動時,我聽見隱隱的哭聲,像是人死之前最絕望的吶喊,尖刺而低沉。
那天晚上我夢見存姿披散著長髮來找我,對我泣不成聲,形容枯槁,哪裡還有半點曾經絕代的影子。她淒厲地哭訴道:“紈素,他是個傻子!他是個傻子!我不想做他的皇后,紈素救我,救我啊……”
桓如安也在無盡黑暗中憑空出現,立在遙遠的地方,怨毒地盯著我,嘴唇一開一合,我聽不見他的聲音。
他們將最後的希望寄託在我身上,然而我救不了存姿。
這是我最痛恨自己的。無關要緊的事我為所欲為,而當我想保護一件東西時,卻往往只能直視自己無能的一面。
第二日我起來,心煩意亂,將隨手拿的書翻了許久,卻不知上面寫著什麼。
直到婢女癟著嘴進門,對我抱怨道:“姑娘,北邊的匈奴人可真夠沒臉沒皮的!方才奴婢只在府門處站了一會兒,便見到許多長相兇惡的男子當街搶奪食物。奴婢不解這是哪來的暴民,怎敢如此目無法紀,遂去詢問路人。
這才知道他們本就是北邊的匈奴蠻夷,因近年乾旱,又加上什麼匈奴漢國四處征戰,以致匈奴人食不果腹,屍橫遍野。他們索性都紛紛入關求生。一股腦來這麼多,誰用得過來呀?都是兵荒馬亂的,是個人都能想的得到。
可他們就不想。沒人僱他們,他們餓得不行就搶百姓的食物。被官府抓進去他們還挺樂意,因為管吃管住,且又不是死罪。其餘人見了紛紛效仿,現在官府也沒有那麼些糧食養著他們,便都放而任之了。姑娘最近還是少出門吧,奴婢瞧著他們都已窮兇極惡了。”
我凝視婢女的表情,靜默了半晌,倏爾只覺豁然開朗。隨即放下書冊,揚眉笑道:“備車。”
婢女一臉錯愕,語氣驚慌地勸阻:“姑娘,奴婢所說都是真的,此時出門的確大為不妥……若姑娘真有要緊事,便差奴婢去辦吧。”
“正因我信你說的都是真話。”我點頭出門去,婢女亦步亦趨地跟著,“故才要出門。”
婢女越發不能理解,但也沒有多問。
裴氏馬車直奔北門城郊,路上行人見了都遠遠地避到兩旁。途中還真有幾名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匈奴男子企圖衝上來,隨行衛士冷冷地將長戟一劃,道路剎那暢通無阻。
城郊,關內侯府。
府邸不太大,匾額也掛得略歪斜,但主人好似渾不在意,並未命人擺正。
門前種了一排柳樹,新抽的嫩芽,淺黃淺黃,隨風擺動而拂過樹下立著的人影。他面朝溪流,穿著不甚華貴,但年齡似乎不很老。
馬車停住,衛士看著那人猶豫了一瞬,還是沒理會,走上臺階去叩門,高聲道:“可有人在?我家主人前來拜訪關內侯。”
府中無人應答。衛士多問了幾次,一直無人,便走到那人身旁去,詢問道:“兄臺,敢問此處可是關內侯司馬長勖之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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