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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人疑惑地“啊”了一聲,下一刻他就知道為什麼她要抱歉了。
丹薄媚直接伸手去扯他的衣襟,嚇得年輕人手中的食物全部滾落道上,連連後退,手足無措地驚恐道:“姑娘、姑娘放手!你要幹嗎?大庭廣眾之下豈可……”
“公子,你成全我吧,把衣服脫下來,我真的太需要它了……救人一命,功德無量……”丹薄媚被拉扯得氣血翻湧,說句話已很艱難。
“咦?你們快看,白月真怎麼跟人拉扯上了?”
“是啊,那姑娘好像在脫他衣服。”
此言一出,諸多學子鬨笑起來,只是都站在原處看熱鬧,沒人上前幫他脫困。先前被白月真阻攔的那人此時不怒了,大笑道:“月真兄,那位姑娘已很可憐了,你不妨就從了她吧!”
白月真死死拽緊衣帶,倉促回頭,窘迫道:“不要胡言亂語,她、她不是……她就是想要這件學子服……”
“哦——”眾人陰陽怪氣地憋著笑,互相擠眼,根本不信。
乞食的流民也被她這樣大膽的舉動驚住了,不知在竊竊私語揣測些什麼,只知道這些人邊吃果子邊瞪大眼睛注視他們。
無奈之下白月真只好看向前方靜坐的大儒。
大儒目不斜視,正視前方,嚴肅道:“齊明盛服,非禮不動。所以修身也。去讒遠色,賤貨而貴德,所以勸賢也。”
這句典出《中庸》第二十篇,乃哀公問政時,孔子所答。意在淨心潔服,不合禮法的事不做,乃可修養自身。不聽讒言,疏遠美色,輕財貨而崇尚賢德,以此勉勵賢人。
一眾學子聞言不禁神色一肅,斂去嬉笑,分發完物品後退回原本的位置。
白月真也豁然開朗一般,輕聲答了個“是”,不再窘迫,神色如常地鬆手,脫下外袍放到她手上,轉身回到佇列。
大儒又閉上雙目,平靜道:“行。”
眾人遂行。
丹薄媚顧不得許多,直接套在最外層,擠到頭列白月真身旁,一本正經地隨行。周遭學子都驚訝地盯著她,欲要出聲,又不見大儒停下。誰都知道大儒深不可測,不會不知身後她的舉動。既然大儒視而不見……
道旁的流民便呆呆地望著丹薄媚混入學子中離去了。
乘馬而行的幾人自然也知道身後發生何事,面面相覷一陣後,一人低聲詢問道:“先生,那個姑娘……”
“老夫知道。”大儒漠然,眼睛也未睜開。
這人點頭,只是不解道:“先生為何縱容她混入學子中隨行呢?她若有很高的才學,不會成為流民乞食。”
大儒道:“她不是流民,亦未曾乞食。你不見眾人皆跪,唯她席坐嗎?”
“啊?”幾人又互相對視,倒真的未曾注意這麼細微之處。這人恭敬道:“先生洞若觀火,明察秋毫,學生自愧弗如。她既得先生另眼相待,必然不同凡響,是學生心胸鄙陋了。”
大儒搖頭,雙手下意識動了動,道:“並非老夫另眼相待,而是受人所託,不然方才為何臨時改道。”
臨時改道小路,還以為是先生有心考驗諸多學子的心性……這人心中所想自然不好說出來,只能介面詢問:“先生能為學生解惑嗎?不知是何人能勞動先生……”
大儒驀然睜眼,盯著這人,無聲說道:“天權。”
十人皆倒抽一口氣,面有驚駭之色。這人更脫口而出道:“她是白月神府的人?!”
大儒眼前閃過被淤泥覆蓋的魚鱗圖案,重新閉上雙目,答道:“未必。”
過了少頃,流民都散了,又匆匆趕往下一個路口乞食。這時候追兵才下得山來,圍繞四周找尋了一圈,皆無人影。那個脾氣暴躁的殺手指著深陷的泥坑對為首者道:“老大您看,那個坑淤泥還很新鮮,無疑是她砸出來的。只是不知被人救走了還是自己逃了。”
為首者乜斜他,臉色難看道:“我用你提醒?我眼瞎看不見?要不是你一腳把她踹到邊上去,她能有機可乘?現在人不見了,你倒分析得頭頭是道。你不如分析分析,現在失去目標蹤跡,我們回去會受什麼處罰?”
他面色一白,想到猶如仙子的素貴妃卻有那樣恐怖殘忍的手段,不由頭皮發麻。
“老大,我們怎麼辦?”他哆嗦著問。
為首者雙手握拳,目光四處打量一番,最後停在那道不太顯眼的遠去的泥印上,冷笑道:“追!”
☆、第15章 定風波
太學宮雖屬國子監,並由周唐出資修建學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