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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落,意在為朝廷選拔人才。但因其授業先生多為世外高士與並無官職在身的諸子大家,學宮又地處與京城相鄰的餘姚,並不在京城之內。故時日一長,諸國學子也不忌諱,或真身或喬裝地跟隨收學先生來了。
後梁太學宮也有相同性質,併為使更多學子得以博採眾長,汲取不同學識完善自身認知,特意與周唐太學宮岔開收學年日。去歲後梁天惠十四年春已收學子,並於秋闈應試結束。今歲到了周唐開學,亦為期半年。
丹薄媚經過十餘日徒步跋涉,來到了餘姚龍泉山下。
傳聞此地有神蹟降臨:每當春夏煙雨晦暝,見神燈一二盞,忽然化為幾千萬盞,燃山熠谷,數時方滅。然燈滅之後,山中雜花古木卻又並未燒燬。
周唐太學宮府址正在山上。
一眾學子在山腳外院稍作休整,準備入學考試。因他們改了小道,行程有所耽誤,故彼時其他幾名收學先生與其學子都先到了。其中最先抵達的兩位先生已對他們的學子考試完畢,領了透過的正式學生入太學宮。
先生將二百餘名學子分為五隊,分開出題。
丹薄媚因站在最前方,被分在第一隊,與白月真等人一同進入四面封閉的考堂。
此時她作公子打扮,綸巾束髮,面容普通,一身淤泥早已洗淨,看來並無不妥。可是——
功力完全消散,沒有回來的跡象。尤其,最近幾日企圖運氣時,丹田與筋脈隱隱作痛,動輒口吐黑血,行動艱難。
那分明是根基全毀,不可練功的徵兆。可是她什麼也沒有做,為何突然會這樣?她並未練功時走火入魔,微塵宮主看過這套功法,也說並無異樣。
她一路心煩意亂,思緒猶如灼熱的烈火,無時無刻都在使燒焦的內心更加痛苦。她最怕的不是從頭來過,而是……以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恐怕根本沒有重來的機會。
如果不能替丹氏與母親報仇,那麼她的人生將一片黑暗,毫無用處。
她太害怕自己成為一個無用之人,那是她不能接受的,是她極其痛恨的。
沒人願意終其一生只是任人宰割的魚肉。
所以,眼下暫時避開殺手追蹤,絕不能繼續在太學宮磨蹭,她必須儘快趕回青上仙宮,查清原委,挽回損失。
丹薄媚隨意選了壁角的位子,左右都並不相識。
前方大儒屈膝跪坐於席上,抬手示意噤聲。眾學子立刻端正儀容,不再多語。方才微喧的考堂,轉眼一片肅靜寂然。
大儒喜慍不形於色,將雙手交疊在袖中,置於蔽膝上,開口道:“前靈帝十六年,有道人張氏自立一派,號稱天下之病,無不可治者。歸其教,信其神,修其法,則凡人也可活五百餘歲。一時九州震動,短短三年,信徒就發展成數十萬之眾。凡張道人經過之地,必有無數信徒變賣家產,誠心追隨他去,並尊稱他為‘太平神’。”
眾學子聞言面色各異,有人似成竹在胸,也有人眉頭微皺,似有隱憂。
丹薄媚想了想,恍惚記得在書中見過這件事,只是不知要考什麼。
大儒將他們的神情盡收眼底,也無波動,還是語氣平靜道:“朝中有官員揣測張道人必有反心,但上奏靈帝,靈帝卻置之不理。後不出半年,張道人果然揭竿而起,九州大亂,數日就已攻佔幽、並二州,大軍多達四十餘萬人。倘若你是靈帝謀臣,此時你如何建議平定亂局?”
雖已是大一統時代的變故,王朝與人物俱已作古。但以史鑑今,如此曖昧地直接談論政務,頓時也令滿堂年輕學子興奮譁然。
學子依次紛紛各抒己見。
“上奏派大軍圍剿,強勢鎮壓!”
“不如以懷柔政策詔安,許以高官厚爵,封疆列土。”
“派細作混入張軍內部,使反間計令敵軍內部猜忌,自相殘殺!”
每一次學子語畢皆有人附和,亦有人搖頭,聽來大約都很有理。大儒神情不變,唯有監堂的兩名先生立在左右,對學子點頭微笑,予以肯定的鼓勵。
有一人道:“靈帝執政時,幽、並二州背後乃是蠻人羌板族群居之地,此族向來善戰並兇猛無比,但地處荒涼,食物匱乏。若朝廷許之大批糧食,又派大軍壓境,前後包抄張氏大軍,再令羌板族先發制人,大幅度消耗敵軍後,我軍可坐收漁翁之利!”
“此計甚好,唯一的問題就在於蠻人不是二百五。”另一人一本正經地譏諷,惹得眾人鬨堂大笑。前面那人也面紅耳赤,想看是哪個“二百五”這麼不給面子,甫一回頭,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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