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簿去當。
彭閣老斜視李佑,他很清楚,這廝雖然汲汲求名,但更看重實實在在的利益。
他還知道,把李佑貶到天荒之處,即使能守著榮耀光環過日子,對李佑而言也是極大的痛苦。當然,對他來說是暢快和清靜了。
彭閣老心中冷笑不已,想聯合歸德長公主為你打掩護?想既得到虛名又不付出代價?門都沒有!
等到如今,他可算找到了絕佳機會。你李佑的大靠山丁憂去職,還敢自不量力充當大諫議的帶頭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的,真當他們這些仇敵是吃乾飯、乾瞪眼的不成?
其他眾人經過細想,除了推出李佑似乎無解,實乃大勢所趨。又紛紛將目光投向李佑,卻見李僉憲神色平靜,挺若松柏,不由得無能為力的暗歎,就讓李大人求仁得仁罷!
此時,聽到珠簾後錢太后言辭激烈的開始發話,“此次爾等無禮逼宮,寶璽移位,雖是科道所為,根源卻在內閣與諸卿!若非重臣縱容,焉有今日之禍事?”
“說李佑有罪,那又是誰用廷推廷議縱容李佑?八月二十五日,廷議李佑毆人過錯時,又是何人全無異議?”
“內閣六科對哀家置若罔聞,不分青紅皂白屢屢牴觸,這又是為臣之道麼?爾等重臣皆有門生故舊、同窗同年,互相援引使用難道就少了?哀家用幾個人偏生就用不得,這個大明究竟是誰在做主!”
彭閣老見慈聖皇太后借題發揮越說越激動,在這樣下去,又沒法談條件了。趁著她停頓的空當,便勸道:“聖母息怒!臣等不過尊祖宗之法而行,絕非有意慢待。偶有過失…”
彭閣老話才說了一半,便聽到錢太后喝道:“彭先生怎麼會有過失!”
眾人只見得珠簾亂晃,寶座上已然空空如也,錢太后又離開了。
彭閣老目瞪口呆,他並沒有說出過分的話,語氣也很緩和,是哪裡觸怒了太后?
他正反省並檢查自己的發言,忽然眼前人影一晃,李佑走到他身前,對他厲聲呵斥道:“彭閣老!你氣走聖母,究竟意欲何為?莫非朝綱崩裂,國家無主,就便於你在內閣大權獨攬嗎!”
彭閣老怒容滿面道:“小兒輩休要血口噴人!閃開一邊去!”
面對閣老發威,李佑絲毫不示弱,詞鋒更加咄咄逼人,“之前不見你彭閣老慷慨激昂,與我等共同叩閽,此時聖母有知錯之意,君臣正要和解時,你卻形如跳梁,處處壞事!先將斡旋有功的千歲殿下驅離,又把肯召見我等的聖母激走!本官真不知你是什麼居心,敢問你對殿中諸公如何解釋!”
眾人聞言,看向彭閣老的目光便帶上了一層疑惑。
“你…”彭閣老口才比李佑差許多,一時不知從哪裡辯解。在這關頭,他被李佑一激,忽然真正的福至心靈、醍醐灌頂、大徹大悟了!
一個強烈的念頭突然出現在彭閣老的心中,他對真理追尋不捨,對李佑窮盡心思,這一刻終於勘破了迷霧中的本質。
與李佑聯手的人,不是歸德長公主,而是太后本人!這次大諫議事件,是李佑和太后兩個人做戲給天下人看!
唯有如此,才可解釋一切!
四百八十二章 奇詭的武英殿
原創武英殿中眾臣看著你方唱罷我登場,驚詫莫名,如同雲山霧罩,又如霧裡看花。(全,盡在五一哦我。要
彭閣老為何要驅趕歸德千歲?彭閣老沒說什麼重話,太后為何就憤然退了場?李佑憤而指責彭閣老是不是誅心之論?彭閣老的反應為什麼如此奇怪?
現今站在殿中的諸卿皆是多年朝堂的人物,俱能覺察到,方才必然在不見光的暗中發生了交鋒。
可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都看不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的感受到一絲刀光劍影驚鴻一現,還沒有讓人抓住殘影又寂滅了。
就連交鋒的雙方到底是誰,也摸不到跟腳,難道是李佑和彭閣老這一對冤家對頭?
既然如此複雜不明,那麼唯一的選擇便是謹言慎行,絕大多數人如是想道,這是能站立在廟堂不倒的基本功。在朝堂上,經常會遇到這種完全摸不到頭腦的時刻,每個殿上官都要習慣這點。
只有彭閣老作出那個大膽推斷後,忽然感到自己登時心如明鏡,鑑照萬里,之前所有的疑惑都煙消雲散了。
再看仍在昏昧不明的別人,隱隱有幾分超然於人的自得,這就是眾人皆醉我獨醒。
為何李佑這幾日表現的像是除了膽氣之外一無是處的魯莽年輕人?因為他沒有了後顧之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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