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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為恥,因此在最初想到“借道臨川”借燃眉之急時,她只是冷靜地盤算著“富貴險中求”,這個合作對羅家、對昭王府,都是同樣的“有一害卻有百利”。
可她算漏了人心畢竟是肉長了,經過這大半月的交道,並不只是昭王府上下將她當做了“自己人”,她心中也將他們當做了朋友。
“正所謂‘開弓沒有回頭箭’,”對她的心思,夏侯綾自是看得明白,只能苦嘆著提醒道,“眼下各地的掌櫃都在等你的答覆……翠微,羅家耗不起這時間了。”
掌櫃們當然不知羅翠微近來在籌謀什麼,只是聽她的吩咐在等她回話,以決定開春時是否如往年那樣,照例收購北線商路所需的貨物。
若因她的躊躇雜念導致貽誤時機,這些貨物收購下來後北線仍是被卡在松原,那就是第三年將重金打了水漂;若是沒有及時搶下貨源……沒貨可出於羅家也是致命。
羅翠微閉了閉眼,沉重地點點頭:“我明白。”
“借道臨川”,無論成與不成,她都必須盡力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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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世間事許多時候就是這樣,道理都很明白,可做起來卻總會有許多意想不到的艱難。
哪怕羅翠微已盡力摒棄心中雜念,在腦中反覆演練過明日說話的內容、語氣、神態——
要如何去起承轉合才能充分表達出羅家的困境,怎樣的笑容才顯得恭謹卻不諂媚,怎麼樣的聲調能最大限度讓人接受到合作的誠意……
可她還是一點把握也沒有。
緊張得想滿地打滾,放聲尖叫。
見她坐在暖閣的小火盆邊絞著絹子滿面通紅地沉默良久,夏侯綾啞然失笑,“翠微,我瞧你這忐忑無措的模樣,不像是要去與人談事,倒像是要向人求親。”
“啊?什麼求親?”羅翠微緊張兮兮地抬起紅臉,眼中茫茫然像只無措的兔子,“誰要求親?”
夏侯綾知道這時說什麼她也聽不進去,便撇撇嘴無聲嘆息,倒了一杯溫熱的參茶遞給她定神。
未幾,羅風鳴推開花閣的門,探進來半個身子,喜形於色道:“姐!家裡來客了!是那個……”
“來客就來客,你自己不會招待嗎?”羅翠微緊張兮兮地捧緊茶杯,遷怒地瞪他,“多大個人了,招待個客人這種小事竟也非要我來嗎?!”
今日即便是神仙下凡,她也沒心思多看一眼了。
羅風鳴也知道她正因為明日要做的事而緊張,倒也不惱,只是撓撓頭:“哦,客人本來想當面向你問好的……那我就說你抱恙,不便見客吧。”
“隨你隨你,”羅翠微抖抖索索地喝了一口參茶,毛躁躁地回他,“只要你別把我說死了,怎麼跟人說都行……哦,對了,來的是誰?”
羅風鳴正要走,聽她問起,便趕忙答話:“高展。”
見長姐驚訝又茫然地看過來,他以為她忘記這個名字了,便又補充道,“賀國公府的小公子,高展。他說,來給咱們拜早年。”
這下不但羅翠微瞪大了眼睛,連夏侯綾也驚得眼珠子都險些落出來——
“哪有侯門公子主動上個商戶家拜年的?!”
真是從未見過如此荒謬奇詭之事!
第10章
既高展都已“紆尊降貴”親自登門拜訪,又言明想要當面向羅翠微問好,她自也不能不露面。
不過她並不打算多摻和羅風鳴結交的人脈,只是出於禮數前去客套寒暄,便也沒有刻意換做隆重儀容,只一身素簡常服、淨面無妝地就去了。
雙方見過禮後,高展有些發窘地皺了皺鼻子,長睫赧然微垂,唇角抿了笑,“那日貪嘴多喝了些,羅家姐姐後來是不是偷著笑話我了?”
他的話中並未提羅翠微當日那兇巴巴發脾氣的潑辣行徑,羅翠微也不知他還記得多少,只能謹慎笑答:“小公子說笑了,沒有的。”
“什麼小公子啊?我與風鳴一般大,朋友的姐姐也當得是我的姐姐,”高展露齒一笑,大大方方的,“請姐姐也喚我的名字吧。”
羅翠微略怔,“這……”不太好吧。
話才出口,那高展就不依地笑嚷:“若是姐姐不肯,那我就到你家門外打著滾哭,叫外頭的人知道羅家欺負人!”
羅風鳴望了長姐一眼,又衝高展直樂:“我說你這人,好歹也是個名門公子,怎麼渾鬧起來倒像個皮猴子?”
“名門公子怎麼了?”高展單手叉腰,得意地轉頭衝他揚著眉笑,“名門公子就不會哭了?不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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