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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滾了?瞧不起誰呀!”
這份“自來熟”比羅翠微都不遜色多少,且他的這種“自來熟”,更多是天性裡的熱情不拘,沒有利益算計、得失衡量,只率性而為,心中覺得與對方投契,就毫不矯飾地與主動熱絡起來。
這樣的性子,很難讓人生厭。
羅翠微無奈地笑著搖搖頭,看著高展的目光不由地就漸少了客套。
上回見他時,他醉歪歪不成個形狀,她又因當著人的面衝弟弟發了脾氣,尷尬得沒好意思仔細打量他的長相。
今日他神清氣爽而來,廣袖華服顯出身量修長,又添三分矜秀氣韻,加之言行合宜、神色自若,倒是一派端雅貴公子的熠熠風采了。
許是因他打小養尊處優,不染俗世煙火、不逢人間風霜,從骨子裡就透著一種明光照人的和暖友善;加之又正是十八九歲的蓬勃年紀,眼底眉心全是遮不住的少年氣。
其實他的五官並非精緻無暇的那種,可最難得是他那份矜貴卻不倨傲的和暖友善,整個給人乾淨通透、飛揚跳脫的觀感;但凡他沖人笑時,眉眼彎彎,唇也彎彎,似驕陽猛地撥開了雲層,讓他看上去敞亮又美好。
待羅風鳴與高展笑鬧幾句,羅翠微笑揉著眉心道:“我手頭還有些瑣事,就不陪你們了。”
羅風鳴知她要忙什麼,心領神會地點點頭:“姐你忙去吧,我會好吃好喝招待他的。”
“咦,姐姐不和我們一起吃飯的嗎?”高展淺淺皺眉,有些失望。
羅風鳴玩笑似地誇張一揮手:“好你個高展,竟還打算在我家混一餐飯?”
“我來都來了,不請我正經吃一餐飯,你好意思麼……”
兩個兒郎沒正形地笑著鬧著,羅翠微笑笑,讓夏侯綾去廚院交代待客的餐食後,又轉身回自己院中繼續打腹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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縉史分兩段,最初的數百年,由於皇室姓李,史稱李氏縉;而如今這雲氏縉興發於同熙帝雲安瀾,她是雲氏縉的首位帝王,更是大縉立國以來的首位女帝。
她最為後世敬仰的偉業之一,是畢生致力於推行“男女平權”,大破在此之前李氏縉延續近兩百年的“尊男卑女”之風。
經過同熙帝那輩人的銳意革新後,有《新修大縉律》為基石,“男女平權”在如今的大縉早已深入人心;無論公侯勳貴或平民之家,女子無論讀書、致仕、從戎,還是承襲家業、傳承技藝,都與男子無二,再不會因“女子”的身份就被排除在外。
可又經過近兩百年的滌盪,到了同熙帝的玄孫輩顯隆帝這裡,民間風氣雖未大改,雲氏皇族內卻有了些許微妙倒退。
這微妙倒退主要指後宮。
當初同熙帝在位數十年間不設後宮、不納男寵,一生僅有一位帝君,恩愛白首,同歸帝陵,被後世傳為佳話。
但到了她的玄孫顯隆帝,雖不至於後宮三千,除皇后外卻還有皇貴妃一人、妃二人、昭儀與婕妤各一,其餘容華、順常、充衣、待詔四等共約五十,與同熙朝的情形已不可同日而語。
顯隆帝今日所設的“皇室家宴”說是年前小聚,並不十分隆重,可中殿的延和苑內幾乎坐了個滿滿當當,足見其後宮充裕、子嗣繁盛。
宴後眾人陪在顯隆帝面前敘話,答了他一些例行的關切問詢。
顯隆帝今日似乎興致不錯,難得點了雲烈的名:“老五今日像是沒吃多少,不合胃口?”
雲烈的母親原只是宮中侍女,當初偶然入了顯隆帝的眼,之後多年並無榮寵加身。直到他憑軍功被獲准開府,他母親才從後宮第七等的“充衣”晉到五等“容華”。
他的母親在顯隆帝那略顯擁擠的後宮裡並不起眼,他自己的性子又偏剛直,打小做不來賣乖討巧的模樣,因此顯隆帝對他也就不鹹不淡。
今日竟忽然留意起他“用膳時沒吃多少“這種小事,雲烈心中雖詫異,卻還是恭敬起身行禮,“勞父皇掛心,許是回京以來少了動彈,食量就跟著小些。”
顯隆帝點點頭:“也是,京中不比臨川自在,由不得你肆意跑馬。成日光拘在府裡,餓也餓得慢些。”
這話叫人一時聽不出其中深意,雲烈也不去揣測細究,謝過關懷後就退回座去了。
“說起跑馬,”顯隆帝轉頭看向身側的近身內侍杜福善,“朕是不是有兩年未行春獵了?”
杜福善笑著躬身趨近他身側兩步,應道:“回陛下,若算上今年,那就是第三年了。”
顯隆帝若有所思地點著頭,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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