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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進入此地之後,地道的排布不知為何便恢復了原樣,變數採用了最嚴苛的演算法,不是她這個淺涉者輕易就可推斷得出來的。
她之前還存有僥倖,以為憑著些小聰明就能出去,現在看來,卻比她想象中的難上千萬倍。
男人看懂了顧霜的斂目不語,一顆心頓時沉寂下來。
顧霜忽然想到什麼,眉頭輕蹙:“這地道雖是千變萬化,但按理,無論從何處出去最後都應能尋到出口,只是時間長短而已。但我們方才一路過來,算出的結果卻只有一個。”
男人亦是皺眉:“你的意思是,只有一個出口?”
顧霜抬頭看他,眸光幽深:“這是最壞的情況。”
若真是如此,她便是算出了最短的那條路,出口卻可能被封住,他們還是無法脫身。換句話說,現在決定他們能否出去的不是哪條路最短,而是哪個出口沒有被封住。
縱她此時乃一精通奇門遁甲的高人,可要從數萬種選擇中挑出唯一正確的那個,靠的亦無非是運氣。
兩人沉默片刻,忽然同時抬頭,將目光放在那張石桌上。
這室內如此空曠,為何要擺上這樣一張石桌?顧霜與男人對視一眼,抬步向石桌走去。
“若是隻有一個出口,就算是修建者亦需一定的時間和運氣才能找出唯一的出路,遑論想要使用這些地道的後人?”男子的聲音裡藏著不可名狀的激動,“一定藏著什麼指示!”
顧霜點了點頭,眉眼間亦有藏不住的喜悅。
海昆看著地道的縮小地圖,將下一個入口找了出來。
按理應是在康成宮的後殿。
蕭徹不再耽擱時間,最後瞧了一眼位於正中間的兩個黑點,下意識地撥出了一口氣,便轉身隨著海昆從地下走了出去。
皓月當空,彷彿一切皆無所遁形。
看清面前的人影,蕭徹一愣,卻很快平靜地行禮:“兒臣見過母后。”
韓素語氣中的惱怒顯而易見:“你這是要去做什麼?”
蕭徹面不改色:“母后不是都知道了嗎?”要不然不會到這個地方堵人了。
韓素冷哼一聲,態度強硬:“哀家不許!”
蕭徹瞭解他母后的性子,知曉此時不能硬碰硬,語氣軟和了不少:“母后不是很喜歡夫人嗎?”
韓素看著他,神色不似方才難看,語氣亦恢復平靜,但卻讓聽的人更是難受。
“可你是哀家十月懷胎辛辛苦苦生下來的。”
她是喜歡小霜,但歸根究底,是她的兒子很喜歡自己的夫人。若是用別人的命去換小霜,韓素寧願死後受諸多苦難,也會將小霜救回來。
她不過一個自私的母親,縱是經歷了再多的風雨,有了再多的封號,都改變不了她的本質。
而身為母親,斷沒有看著自己孩子去赴死的道理。
蕭徹唯有沉默。母后過得其實算不上好,他一直都知道。不過四十歲出頭的婦人,便接連承受了喪夫失子之痛。
她雖從來不說,但他知道她剩下的只有她了。且今日好不容易過一次壽誕,卻又偏偏要被他給毀了。
但父母給予的愛,子女恐怕很難對等地復還。
蕭徹明白韓素的苦衷,但他卻難以將這種感情化為實踐。
這世上總是需要有選擇的。
韓素見他越過了自己,頭也不回地向前走時,頗有幾分恨鐵不成鋼:“你這般輕易涉險,是要將鳳新置於何處?!”
新帝尚幼,外戚蟄伏,百官大多望風而動。若非蕭徹一直鎮著,恐變數早生。
蕭徹微微遲疑:“——舅舅會知道怎麼做。”
韓素怒極反笑:“你竟然將希望放在他的身上!”
蕭徹停下,轉身看著韓素,眸光冷冽:“那是兒臣沒有回來的時候。若兒臣回來,自是——”
韓素不欲聽下去,眼中似是浮上一層水光,聲音蒼白:“那你可知,從未有人回來過。”看了一眼跟在蕭徹身後的海昆,冷冷一笑,“或者你問一下跟在你身後的奴才,問問他在那洞子裡等了多久,可曾等到了他想要的人!”
海昆身子一僵,全白的頭髮被風吹得有些零散,佝僂的脊背似是彎的更深,不由讓人以為有些可憐。
蕭徹斂眉,淡淡看著韓素:“正是如此,兒臣才要進去。”
明白了他的決心,韓素長嘆了一口氣,在他走出幾步後,緩緩開口:“那若是哀家告訴你,不必你進去,小霜亦有可能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