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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注視著她在若隱若現的光暈中愈發柔和的臉廓,將眸中說不清的情緒一一掩去。
爾後略略低頭,將事情慢慢說了出來。
“我此番是奉命前來將你帶回大赫。但鳳新皇宮與攝政王府皆被蕭徹治理得如鐵桶一般,若我想完成使命,唯有選擇這無人注意的地道。”頓了頓,“如我先前所說,這地道是韓夔所建,乃奇門遁甲之術。其中變化繁多,若非有人指引,一旦進入,便再也走不出去。”
顧霜沒有理會他的最後一句話,只將他語焉不詳的幾處挑了出來:“你說這地道無人注意,是何意思?”
“因為鳳新國的地道許久沒有用過了。”看顧霜眉梢微挑,補道,“你不用問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皇室會將其棄用。”
顧霜觀他神色,似是真的不知道,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你說這是奇門遁甲之術?”
雖說奇門遁甲是以易經八卦為基礎,可經過先賢的改造,早與基本的八卦之學相差甚大。
男子神色嚴肅:“正是。”
顧霜忍不住打量了他一眼,面上浮出古怪的笑意。
男子只覺身體被她的目光弄得發僵,嘴角漸漸不自然起來:“你作什麼要這樣笑?”
“我以為,派來劫我的人,總該是個聰明的。”
這是說他笨?男子眼睛微眯,正欲反唇相譏,卻忽然明白她的用意。
邪魅地挑了挑眉:“你想知道是誰告訴我地道的具體位置。”
被戳中心思的顧霜也不避諱什麼:“那人將你騙了進來,你替他遮瞞又有什麼好處?”
男人眸光微閃,忽然靠得她很近:“騙我?我怎麼覺得那人意不在我呢?”
確實意不在他。他既敢進來,想必對指引之人很有些信任。雖不知那信任由何而來,不過其中總是有些故事的。
顧霜的神色一下冷淡許多,說出的話牛頭不對馬嘴:“你最好還是恢復原貌吧。”淡淡掃了一眼男子的表情,古怪的笑容再次浮現,“你現在的容貌,實在不適合輕佻的動作。”
男子一僵。
他現在借用的是御廚模樣,膀大腰圓不說,膚色是十成十的難看,還有那粗糙的眉毛……男子眼中難得露出些許懊惱來。
抬頭卻見顧霜已向前走去,還不忘揹著朝他揮揮手:“快些過來,前面快瞧不見亮光了。”
男子收起懊惱,玩味地一笑。
這樣的性情,倒是和他之前的所知所見大為不同。
轉念一想,忽然有些明白為何那人膽敢騙他了。……若是此次真的能出去,恐怕好戲才正式開始。
今日是大喜的日子,宮中各處皆是張燈結綵,好不熱鬧歡慶。蕭徹之前還覺得無甚,眼下瞧見了滿目的紅只覺心中惱悶至極。
可卻又不得不按捺住滿腔怒意。本就冷肅的性子,這下更是不近人情。
內侍宮女們遠遠就感受到他情緒的不善,互相對看一眼,皆擇了旁的路早早躲開,生怕不小心點燃了炮仗,小命不保。
蕭徹前往的地方本就偏僻,疾走了許久,漸漸只剩得他一人。
眼看著快要到了,朝兩旁打量了片刻,確定並無人跟著,自去尋了機括,將其一按,眼前便開出一條向下的石梯來。
海昆估摸著他過來的時辰,此刻已恭敬地立在了石梯的最後一級上。
海昆算得上皇宮裡最長命的內侍,亦有著內侍的全部特點。
亦忠亦奸,亦真亦假。
對著這個已白髮的老人,蕭徹自是做不出提他衣領的動作。可語氣中暗壓的惱怒一分未減:“這究竟他媽的怎麼回事?”
蕭徹鮮少當著內侍的面爆粗口,這般明顯的表態海昆如何不懂。
可他既已守了此處多年,心性自與常人不同,遑論蕭徹也算他看著長大的孩子。
恍若什麼都沒聽見,很是平靜地開啟了石門:“王爺先隨奴才進來吧。”
似是被他的語氣安撫,蕭徹漸漸平復下自己的暴躁。
海昆背雖佝僂,步伐卻依舊靈活。帶著蕭徹七拐八轉地走著,終於開啟了最後一扇石門。
石門內很是簡單,不過一個石桌與一個石床。
石桌上擺著一個茶壺並四個杯子,石床上則疊著整齊的打著補丁的被褥。
皇宮繁華的背後,偏偏有這樣一處苦行僧似的地方。許是地下比上面要涼上許多,蕭徹被怒意充斥的神思慢慢清明起來。
但心中也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