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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公子了。
無涯卻不知道。他不明白穆瀾的心情,依然費盡心思地做著迎她入宮的夢。
穆瀾想,無涯的夢現在也醒了吧。
她不知道。這個答案讓無涯心裡又暖又酸。他上前一步,握住了穆瀾的手在桌旁坐了,誠懇地說道:“穆瀾,我與你說說我知道的事情。”
明知攔在兩人之間的那道無形鴻溝,無涯選擇了坦然面對。不論他心裡掀起了多少風浪,他仍然是她喜歡的那個無涯。穆瀾深吸了口氣,微笑道:“好。”
她淺顰微笑依然眩目動人。這個笑容讓無涯懂得了穆瀾的心意:“不管……我先說吧。”
不管是否因此相忘於江湖,他們依然愛著對方。
無涯鬆開了手,給穆瀾倒了杯茶,緩緩說道:“池起良身為太醫院院正,負責帝后脈案。先帝開春痰症嚴重,有幾次喘不過氣,差點就去了。池起良宿在宮中值房兩天兩夜。最後一晚,卯初時分,先帝再次犯病。他一時情急,改了醫方。想用猛藥與金針刺穴,逼先帝咳出胸口的淤痰。結果藥下去不等他施針,先帝便去了。趁著乾清宮混亂,宮門已開,他遮掩逃出了宮。巳初回到了池家。半個時辰後,東廠便趕到了。”
穆瀾正想開口,無涯溫和的用眼神制止了她,繼續說道:“從卯初到巳初,最初的一個時辰裡宮裡一片混亂。我記得,是譚誠提醒了太后。然後召來了當時任院判的廖院正與徐院判。我坐在乾清宮中,聽兩人講述太醫院用的太平方和池起良用的藥方。素公公作證。池起良改了藥方,給先帝用了猛藥。太后震怒,令人去找池起良問話。這時,朝臣進宮。後一個時辰中,我登基為帝。然後發現池起良已逃出宮去,百官皆驚。後來……是我親自下的旨意。”
聽到最後一句話,穆瀾仍哆嗦了下。
她就算能理解,也不可能再和無涯在一起了。
穆瀾平復著心情,又揭開了記憶中那血腥的一幕:“那天是我六歲生辰。我知道父親進宮兩天了。他答應過我,我生辰那天,他一定會回家。那天清早,下著雨雪。我穿上了母親做的新衣新鞋,等爹爹回家一起午飯。我和核桃捉迷藏,躲進了父親的書房……”
她沒有繼續說下去,停了停便道:“時間上對得上,大概是巳中吧。東廠的人就衝進了家裡。”
無涯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接下來的事他可以想象得到:“東廠回來覆命,說並無逃脫一人。”
“他們將奶孃的女兒認成是我。我再醒來,已經是晚上了。後來就被我師傅救走了。再後來我失去了這段記憶,跟著穆家班沿著大運河賣藝。”
穆瀾沒有說救她的人是穆胭脂。
穆瀾能有一身好武藝,能拜杜之仙為師,能女扮男裝進國子監。救走她的人,養大她的人都與十年前的朝廷動盪有關。無涯此時不想去細究那些人的心思。他望著穆瀾輕聲問道:“你可還有疑慮?”
“有。”穆瀾講了素公公飲下的那碗提神的回春湯,“如果我父親給先帝服下的藥是回春湯,並非化解先帝淤痰的猛藥呢?”
無涯喃喃說道:“我去請安探病,大多數時間父皇都在昏睡中。就算是醒著,開口難以成句。他總是和藹地望著我,會對我笑一笑。偶爾開口,不過兩三字。”
如果那碗藥是回春湯呢?照穆瀾的說法,飲下那碗藥,能讓人暫時忘卻病痛,精神如常人一般。就像他親眼所見,重傷之後仍然精神如常的素公公。是父皇不顧性命也要保持清醒嗎?那麼,池起良極可能是奉旨熬了那碗藥。那天晚上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穆瀾介面說道:“素公公是自盡。他想用死掩蓋那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好。”無涯一口應下,“我會查清這件事,給你一個交待。”
該說的都說了。房中又安靜下來。
穆瀾垂在桌下的手握緊了拳,又鬆開,再握緊。蠟燭突然爆出了一隻燈花,噼啪的細碎聲讓她醒來。她站起身,深深揖首:“多謝你。”
無涯扶住了她的胳膊。他捨不得放手。
“皇上,此一別,山高水闊,您多保重。”
這是穆瀾第一次叫他皇上。無涯腦中嗡地一聲,行動已快過了大腦。他伸手一拉,用力抱緊了她:“如果,如果你爹是冤枉的,我定替他昭雪。你答應我,我們一起面對好不好?如有一分可能,你都不要棄了我。”
穆瀾的臉抵在了他胸口,情緒突然爆發:“你為什麼不審一審就下旨殺我全家?為什麼不審一審?”
眼淚瘋狂地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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