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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坪是金絲楠所制,金絲般的紋路華貴美麗。無涯執黑,穆瀾就拈起一枚白子。指尖傳來只有極品雲子才有的溫潤質感。她瞟了眼手中的棋子,邊緣在陽光下微微透著寶藍色的光暈。和她胸口藏著的那枚吊墜雲子幾乎一模一樣。
再看棋局,先前半局或因是一人所下,黑白棋子絞殺厲害,難分輸贏。穆瀾有意試探,細細觀棋後苦笑道:“這局棋已下過中盤,勝負難分。在下真不行。要不,您讓我几子?”
清亮的眼睛盯著自己,彷彿在說,你不讓我,我就輸定了。
“好。我讓你。你說讓你几子?”無涯大方地說道。
“我看看啊。這一子讓我。這枚子也讓我……”穆瀾故意將要害處的棋子一枚枚撿走。
無涯看得連聲嘆氣:“四子了,可以了吧?”
“我再撿……三枚。”穆瀾飛快地又撿走三枚黑棋子。七枚黑子,加上樸銀鷹,正是死在她手裡的東廠人數。她滿意地停了手,還意猶未盡:“那就先讓我著七子吧!”
還只先讓你七子。無涯不由失笑:“棋盤絞殺,一子能定江山,何況七子。局面已被你改得面目全非。如此一來,黑子必輸無疑。不行,最多隻能讓你四子。”
“七枚黑子才與我的棋力匹配。”穆瀾很是堅持,目不轉睛地看著無涯。
無涯看過棋局,苦笑道:“去掉這七子,你還不如讓我認輸得了。算了,用過飯重新再下一局吧。”
神情如此自然。難道自己猜錯了?穆瀾捏著手裡的白子對光看了看,故作驚訝地說道:“這雲子品相真不錯!外頭沒見過這麼好的雲子!”
無涯一笑:“喜歡就送你。”
“這種品相的雲子瞧著像是貢品。您一定也是極不容易才得到的,君子不奪人所好!”穆瀾珍惜地將雲子放回棋盒。
雲南年年進貢。對他來說,算不得多麼珍貴。無涯笑道:“不過是一副雲子罷了。穆公子,入座吧。”
還真是貢品!啞叔塞給自己的雲子吊墜,它的主人如何從皇家得到的?蒙面師傅究竟是什麼身份?穆瀾一邊想著心事,一邊隨無涯入了席。
菜剛上桌,外頭就起了喧譁。外頭聲音大,穆瀾耳力又好,聽得清清楚楚。有人生辰,邀請朋友來會熙樓吃飯。會熙樓在京城也算是豪奢之地,架不住天下腳下貴人多,一二樓全滿,就想上三樓,被夥計們攔在了樓梯口。
“穆公子。嚐嚐這道佛跳牆。會熙樓的名菜。”無涯神色淡定地說道。
汁濃湯鮮,穆瀾讚不絕口。沒想到外面的喧譁聲越來越大。又來了一撥食客,氣勢如虹。
兩人不自覺地停下了筷子。
“敢攔爺的道?也不打聽打聽,爺是誰?爺的姑父是東廠梁信鷗梁大檔頭”
“東廠大檔頭的親戚?!”這世界很小嘛,穆瀾腦中跳出了梁信鷗那張看似無害的笑臉。她睃了無涯一眼,緊張地問道,“萬一那人惱羞成怒,把梁大檔頭找來……你要不要現在跳窗跑啊?”
其實她是在試探。她很好奇,無涯為何那天會害怕被東廠的人見到?
無涯眉心很好看的皺起道褶子。
梁信鷗的親戚不會這麼巧硬闖會熙樓三樓用飯。看來前幾次偷偷出宮已被譚誠察覺。他盯自己盯得真夠緊的。
不行,他絕不能讓東廠的人盯上穆瀾。想起上次逼著穆瀾帶自己跳窗翻牆的事,他忍不住想笑。很久沒有這樣胡鬧過。等到穆瀾知道自己的身份,恐怕連這樣的胡鬧都不行了。
他突然很珍惜這樣的機會,笑道:“又連累你了。你帶我跳窗跑吧!”
啊?又帶你跳窗?穆瀾驚呆了。
然而不等她回絕,
無涯玩心大起,一把將穆瀾拉了起來,興沖沖地走向窗前:“跳吧!”
你當跳窗是玩啊?穆瀾哭笑不得:“至於麼?”
無涯認真地說道:“被東廠的人盯上不是件好事。”
這句話讓穆瀾突然想起老頭兒的話。東廠是恨她的人,盯上她,自然不是件好事。看來無涯的身份不僅神秘,還能引起東廠注意。注意到無涯,不就注意到自己了?無涯既然送信叮囑她從後門進會熙樓,就不願意讓人知道自己和他用膳。還是……跳吧!
穆瀾低聲說道:“你閉上眼睛。別亂動。”
“我保證。”無涯可不想嘴裡又被塞只點心,閉上了眼睛。
長長的睫毛覆蓋下來,唇角帶著微笑。穆瀾忍不住問他:“你就這麼相信我?這可是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