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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不知,這位公子是哪位大人家的,年齡幾何,人品怎樣?”
上次來得時候,她一句話也沒顧得上說。今日過來,勢必要了解清楚對方的情況。
女子都是要嫁人的,方婉之情竇開了這好些年也沒緣分遇上個情投意合的。只要不用進宮‘等死’,嫁個官宦子弟慢慢培養一下感情,姑且也算一輩子吧。
至於學著話本子上離家出走,大街上轉悠幾圈便能遇到個翩翩濁世佳公子?她自十六歲就不做這樣的黃粱美夢了。
人還是活的實際一點比較好。
瀾卿聞言手下停了停,似乎也有些忘記了給她說的是哪家的親。良久才道:“京郊三處田產,有一個瓷器鋪子,算不錯。”
在他的認知裡,這些前來求畫的女子所謂的瞭解,也就是這些東西了。
至於人品德行,有什麼重要的。
瀾卿不愛在沒意義的事情上浪費口舌,置好宣紙之後便道了句。
“開始吧。”
京郊三處房產啊,那每日一頓紅燒肉該是沒什麼問題的。
方婉之示意青柳記下來,心思根本沒在作畫上。也就沒聽到瀾卿最後說得那三個字,仍舊追問道。
“那那位爺是文臣還是武將啊?平日裡有沒有什麼忌口的東西?。。。。喜歡吃紅燒肉嗎?我不太愛吃薑,出鍋了之後撈出來他應該沒什麼意見吧?”
自古相敬如賓者,無不要志趣相投,別看吃不吃薑這件事小,需知一個饅頭也能引發血案,何況姜乎?
這個女人怎麼這樣嘮叨?
瀾卿皺眉,也不愛搭理她,照舊整理自己的。
兩人面前隔著屏風,方婉之也看不清對面的情況,杵在原地站了一會兒,又試探著道。
“瀾公子。。。好像不太愛聊天啊?”
透露兩句又不會上不來氣兒,至於這麼惜字如金嗎?
瀾卿晃了晃筆桿。
“有銀子賺的時候,我就愛聊。”
方婉之整張臉都沉了下來。
因著今日要作畫,為了畫面的美感,方正特意讓方婉之在髮髻上插了一支考究的蘭花玉簪。
她嫌棄簪子上的流蘇太過墜頭,便一直放在手中拿著。
此時要作畫,少不得要拿出來,堪堪露出半張側臉,神色懨懨的,倒是平添了幾分慵懶。
屏風之後的那雙眼睛初時只是掃了一眼,而後頓住,又看了一會兒,將筆放下了。
方婉之只道他覺得自己沉著臉的樣子不好作畫,便扯了個還算溫婉的笑容。
然而嘴都快笑僵了,對面那道人影還是沒有動作,只透兩個窟窿死死盯著她。
她拍了兩下腮幫子,深吸了一口氣,剛想問這是幾個意思?就見皮皮駕輕就熟的走了過來。
“方姑娘,能不能把您頭上的簪子摘下來讓我們公子玩兒一會兒。”
合著這人,是看上她的簪子了?
皮皮的臉色是習以為常的淡然,自從跟了這位將臉皮置之度外,節操付諸東流的主子之後,他也只剩下不得不認命的視死如歸了。
青柳說:“女兒家戴在頭上的東西,怎好隨意拿下來給男子看?”
方婉之二話不說,利落的將簪子遞到皮皮手上。
“那位爺的孃親為人如何?可是好相處的?”
當真是不錯過任何可以發問的時機。
瀾卿這才算認真看了方婉之一眼。
“他娘去年咽的氣。”
沒有婆婆啊?如此甚好。
方大姑娘搓了搓手,對得到的訊息還算滿意。
*
一幅完美的畫作,除卻女子的容貌之外,更重要的一點便是有一個讓人賞心悅目的動作。
瀾公子說,讓方婉之擺幾個姿勢看看。
這對於常年接受二孃教育的方大姑娘來說,無非是信手拈來的事情。為此,她還特意帶了只琵琶,留著半遮面。
只可惜幾個動作下來,姿勢是換了不少,瀾卿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問的煩了,便回一兩句“醜”“再換”“難看”的單音節詞彙。
他喜歡這支金鑲玉的簪子,看年頭,該是魏晉時候的東西了。雖然不值得幾個銀子,但是他頗欣賞王彥章的手藝,只可惜對方嚥氣之後,沒留下幾件完整的。
這件古物倒是難陶愣得很。
方婉之默默看著屏風後擺弄金子的某公子的剪影,甚想問一句:你他媽可否看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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