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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鄭侍郎稱第二,就沒有人敢是第一了。
尤其是經歷過之前鄭氏夫人自戕一事,就在整個鄭國公府的人都義憤填膺,紛紛想要範垣倒臺的時候,鄭宰思卻一反常態地保持沉默,私底下朱儆詢問他如何看待此事,鄭宰思只說道:“雖然臣跟範大人向來不是一路,但總覺著這不是範大人的行事。”
更因他曾為養謙求情,事後朱儆細細尋思,深信鄭侍郎是個不偏不倚,理智清明的人。
朱儆派密使往南邊兒一節,也是鄭宰思暗中協助,否則只怕瞞不過範垣的眼線去。
何況當初陳伯病重,也是鄭宰思私下傳信,事後朱儆暗中詢問他為何會替陳伯傳訊息,鄭宰思只說:“也是巧合,因聽溫侍讀說起陳伯身體不適,那日經過,便進去看了一眼。”
那時候陳伯已半是昏迷,鄭宰思忙叫人去請大夫,陳伯醒來之後,卻拜託了他一件事,就是讓他請朱儆來府裡。
朱儆本想打聽鄭宰思是不是還知道別的,聽了鄭宰思所說,卻毫無異樣,於是作罷。
範垣雖然隱隱察覺,但也許只有鄭侍郎自己才最明白,他知道什麼,做了什麼,又為什麼這樣做。
鄭宰思來到景泰殿的時候,卻發現陳沖跟趙添等都躬身立在殿門口。
見他來到,趙添道:“皇上如今在裡頭跟範夫人說話呢。”
陳沖打量了他一會兒,卻不言語。鄭宰思對趙添一點頭,特意走到陳沖身邊問道:“皇上跟夫人說什麼呢?”
陳沖揣著手道:“老奴怎麼會知道呢。”
鄭宰思笑道:“有什麼事兒是陳公公你不知道的。”
陳沖撇了他一眼:“這有什麼稀奇,比如鄭侍郎跟皇上之間的事兒我就不知道。”
鄭宰思仍是笑著回道:“原來公公指的是朝堂上的政事,那不知道也就罷了,免得犯了太祖皇帝傳下來的禁令。也是為了公公您好。”
陳沖哼了聲。
正說到這裡,忽地聽到殿內似是朱儆的聲音,厲聲叫嚷道:“混賬,朕要殺了他!”
眾人聞聽,皆都色變。
***
琉璃覺著自己很對不起朱儆。
雖然“死亡”並不是人力可能控制的,但對一個年幼的孩子來說,沒有什麼是比失去母親更痛苦的,同時對琉璃而言,那遽然發生的“死亡”便是原罪,畢竟她從此便沒盡到為人母親的責任。
然而,自打那天在朱儆面前終於承認了自己的身份,小皇帝的態度有些怪。
朱儆並沒有就叫琉璃一聲“母后”,甚至在琉璃抱緊他的時候,朱儆只是遲疑了會兒,小手輕輕地在她身上碰了碰,卻並沒有回抱琉璃。
他也並沒立刻做出什麼其他的反應,除了叫她暫時留在宮中之外,再無其他的動作。
這樣……也許不算太壞。
畢竟琉璃的身份委實太過敏感。
朱儆也沒有跟琉璃說過多的話,他一切如舊似的,用膳,上朝,批閱奏摺。
有時候也會來看她,甚至並不是真的用眼睛“看”,只是坐在旁邊,若有所思。
琉璃知道朱儆心裡不會像是表面看來這樣平靜,這孩子心中一定有無限的思謀。
只不知等他想明白所有後,會是一個怎樣的結論。
先前聽了朱儆所說“天倫之樂”的話,琉璃心頭微震。
但外間畢竟並非說話之處,朱儆卻又轉身,加快腳步往景泰殿返回。
回到寢殿,喝令所有人退出,朱儆才終究忍無可忍:“你如果真的是母后,你為什麼要嫁給範垣?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朕?”
琉璃道:“我本來想告訴你,只是……怕你那時候年紀小,不會信。”
朱儆提高聲音:“那你為什麼要嫁給他?你難道、難道不明白這是大逆不道嗎?”
範垣對自己的情深,自然不能跟小皇帝明說,因為那就更“大逆不道”了。
而當初琉璃之所以答應範垣求娶,也正是想借機能進宮多跟朱儆親近,但這種種如何能出口,否則更不利於範垣。
琉璃默然道:“儆兒,我畢竟不是先前的皇太后了。是溫家的阿純。”
畢竟尋常百姓家的婚喪嫁娶,是人之常情,既然重生為溫純,尚有母親兄長,又有家中親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自然無法抗拒。
朱儆也明白琉璃所指,語塞之下卻仍道:“你、你……但不管怎麼樣,你都應該、應該不嫁才是!”
琉璃低下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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