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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一門兒高深嚴肅的藝術啊!”
“您別這樣兒,公子,這在家呢,咱誰跟誰呀,您跟我談藝術幹嘛呀!”
“噢!”我恍然大悟,這在家呢!
在我的大楠木書桌上,左首擺著一摞論語、詩經。桌子正中攤開了一張上好的宣紙。
心硯賣力地磨著那塊叫做滿月的端硯。
磨好墨之後,我手執湖南的大狼毫筆,沾滿了濃郁的墨汁,站在桌前,撩起衣襟。
詩意就像是無形的氣體,在我的體內東奔西竄,無法宣洩。
濃厚的墨汁在筆端凝聚,最後遲疑了一下,如淚珠跌落。
我低頭,看著那滴墨汁在雪白的紙上迸裂、綻開、蔓延,最後形成了一個渾身是刺兒的怪物。
“笑什麼你笑!”我看著心硯的臉,由訕然變成惱羞成怒,“懂藝術嗎你就笑?!這叫水墨畫!”於是我在紙上勾了幾筆。一隻調皮的猴子在這張宣紙上於這個初春的清晨向我和我的書童燦爛地微笑了。
心硯愁眉苦臉:“公子爺,求您了,別折磨我了,行嗎?您要是沒靈感,我倒是有一招——踏春去呀!”
我在心硯的腦袋上狠鑿了一下:“早說呀你!”
踏春去也!
我換上了一件我最喜歡的天藍色長袍,同色的鑲有寶石的帽子。手搖摺扇,雄姿英發。
心硯瞅著我,嘖嘖稱讚:“公子,不是我誇您!您現在可堪稱一個玉樹臨風、風流倜儻的繡花枕頭了!”
當我踏著嫩綠的青草,走在野外,心裡有說不出的高興,感覺到痛快淋漓。
心硯在前面一蹦一跳,偶爾回頭招招手,催我快走,快樂得簡直象一隻鳥。
爬到山頂時,我氣喘吁吁,汗流浹背。慚愧,本人一介書生,素來缺乏體育鍛煉。
眼底是美麗的世界。
我看見微溫的陽光下,一切都露出了盎然的生機,象一隻甦醒了的巨獸,蘊藏著無窮的精力。
天。地。萬物。四季。迴圈。神奇。遙想古人。心底豪情大發。咱差哪兒呀!歷史的名冊上將會留下我光輝不朽的名字。於是我大喝一聲:“心硯,筆墨伺侯!”
盡興地玩到中午,我和心硯又翻過了兩座山。
吃了隨身攜帶的乾糧,有點口渴了,我和心硯沿著一條小徑走,希望能偶爾有一戶人家,要些水喝。
小徑曲折悠長,象一條蛇蜿蜒著伸向目光之外。這時候天是藍的,草是綠的,雲是白的。
我和心硯置身於自然之中。
猛然之間,我恍如置身夢境,周圍的景象象在我的夢中出現過似的,說不出的熟悉。
在我的夢中:蜿蜒如捨得小徑~~~~突兀的巉眼~~~~枯死的老樹~~~~
如果想證實我的夢準確無誤,那麼只有實踐。
在轉過曲折的小徑之後,我看見突兀如鷹的巉巖和枯死的老樹如水般滑入我的眼簾。
我對心硯深沉地說:“走,讓我領你走。這條路我夢遊時來過。”
小徑在山坳處消失,展現在我們面前的是一片燦爛的桃林。
我看見我的身體同周圍的事物慢慢融在了一起。藍色的長袍同天融合,目光同桃花融合,心情同碧草融合。
桃林的中間有一間小木屋,當然和我夢中的一模一樣,但是我沒有記住夢的結尾。
我在門上輕叩。
“有人嗎?”“有人嗎——”“人嗎——”“嗎——”“——”
我聽見聲音在山谷中的迴音,縹緲如絲。
我就像枯坐了一世的禪師,等待涅磐時那美麗的瞬間。
永恆的瞬間。
門無聲地開了,我只看見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向我望來。
“對不起小姐,請原諒。我家公子從小就痴呆——小兒麻痺症。”心硯解釋。
“是嗎?”女子輕啟朱唇,露出整齊的貝齒,目光含笑地望著我。
“其實我家公子還是個啞巴,您看見他說過話了嗎?沒有吧?不過我家公子可是個詩人,在當今詩壇上人稱玉樹臨風、風流倜儻、小混混、如意好郎君三才童子~~~~”
“說什麼呢你!”我象是從夢中清醒過來一樣,揪著心硯的耳朵,望著笑成桃花的女子說:“別聽他的。我這個人聰明著呢!不是小兒麻痺,也不聾不啞,不過在下確實愛寫幾首詩附庸風雅。對了,您這兒有水吧?我們是來要點水喝的。”
“詩人也渴嗎?”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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