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第2/4 頁)
阮府的人要如何賠?你們這等於是把神佛踐踏在腳底下,看看這個……這個……
這是什麼啊?我長這麼大,第一次看見藍眼睛的人,這是什麼人?該不會是災星吧?這麼奇怪……」
這官爺在說一郎哥嗎?她很想抬頭,卻沒有辦法做到。四周百姓愈來愈鼓譟,她聽見一郎哥喊道:
「讓大夫進來!先讓大夫進來,別圍著啊!」
她從來沒有聽過一郎哥這麼大聲的說話。他是為了她嗎?
不打緊,她的背還好,痛一痛忍一忍就過了!她是千金之軀,但她有練武強身,算是銅筋鐵骨,一定能站起來的!
只是,她還是笨到百思不得其解,不得其解!
人命為先,不是嗎?她所學所聽所聞,人命理當為先,為何這些人,卻認定佛像比較重要?
還是,乞丐的命不重要?懷寧曾是乞丐,但在她心裡,懷寧是很重要的人啊!
突然間,她看見眼前的官靴朝她的小臉踢來。她根本避不開,只能做好準備任他踢一腳,但靴尖還沒碰到她,就被一郎哥擋下。
那一腳,踢的是一郎哥的身體。
不知道是不是被背痛牽連,她的心也跟著好痛,不由得拳頭緊握,咬牙切齒,大喝一聲,即使痛死了也要逼自己一躍而起,跳上附近的桌子。
「冬故!」鳳一郎瞪著她過份僵直的小身體。
她忍著劇痛,一一掃過聚集在四周的百姓,再看向已避到遠處的乞丐,她強迫自己發出聲音,大聲嘶叫道:
「摔開佛像的是我,不必扯到我一郎哥!為何各位要說,佛像落地,老天爺就會賜給我們災難?我一郎哥曾教過我,老天爺賜給我們師傅,賜給我們皇帝爺爺,在場的各位兄臺全是老天爺賜的。既然都是老天爺賜的,祂當然不會看著祂老人家的佛像害死人,我救人有什麼不對?我一郎哥白髮藍瞳,但他也是老天爺賜的,為何各位要如此辱罵我一郎哥?老天爺賜他白髮藍瞳,必有祂正面的道理,你們辱罵他,不也是在汙辱老天爺嗎?」她生氣著,小小的身體筆直立在桌子上,一頭白髮迎風飛揚,理直氣壯,毫無所懼。
鳳一郎呆住了,四周的百姓也呆了。
突然間,人群裡有個動作吸引了鳳一郎的注意,他臉色遽變,叫道:
「小心!」
一抹黑影及時竄上桌子,擋在她的面前。咚的好大一聲,一顆石頭紮實地擊中懷寧的額面。
在一片死寂裡,阮冬故是最後一個呆掉的人。
她瞪著跟她一樣高的小背影。
「懷寧,你做什麼?」她做的事,應該由她來承受啊!
懷寧抹去額頭直冒的鮮血,頭也不回地聳肩。
「我被人砸過,再多砸幾次也無所謂。」過了一會兒,血還流不止,他索性用衣袖擦個乾淨。
等到袖子上全是血了,他也懶得再擦,轉過身面對她。她小臉充滿難受跟內疚,他也不以為意,淡聲說道:
「你沒被砸到就好了。」簡短一句話,道盡他真實的心意。
5
夜裡的涼風送來了輕淺的腳步聲。
門輕輕被推開,夜風趁隙鑽入,頓時滿室涼快許多。他行至床緣,默不作聲地盯著趴在床上的小人兒。
一頭白髮散在背上,小臉委屈地側壓在枕上。黑黑的小眉微攏,桃色的小嘴緊抿著,五官可愛又稚氣……真是奇了,他天天照鏡,只覺這種異貌令人生厭,為什麼她一頭白髮,卻無損他心裡對她的喜愛?
她動了動眼皮,看見來人,嘴角淺揚,輕聲喊道:
「一郎哥。」
「你背痛得睡不著嗎?」他輕撫她有些發熱的小額面,不由得憐惜:「大夫說得沒錯,半夜你果然會盜汗,若是不注意,一定病上幾天。」
「我還好,沒有像白天那樣疼……」
她說話有氣無力,看見一郎哥主動坐在床緣,她本以為他要說故事讓她好入睡,沒有想到他一開口就是——
「你知道你今天做錯了什麼嗎?」
又到認錯的時候了,她內心嘆氣,沮喪道:
「知道。懷寧說,我是笨蛋,不該說那些話。他說,硬碰硬沒好處,我應該說:落地開花,富貴圓滿,佛像落地,表示上天樂於與人親近,這是大喜之兆,我跟一郎哥乃上天派來的人,老天爺為了將我倆跟凡人區別,所以賜給我們白髮童顏,如果百姓將我們視作災星,老天爺會生氣的……一郎哥,懷寧這叫油嘴滑舌吧?說這種話,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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