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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羿射日的故事。」她正色道:「冬故左思右想,想了很久,明明後羿兄臺射下九個太陽,讓一些人照不到陽光,為什麼他還能被後世稱作英雄呢?」
這也要想?她未免太笨了點吧。「因為多數人感激他……」
她搖搖頭,道:
「如果只是這樣,怎能流傳這麼久呢?依我想,因為后羿也是少數人之一。」
「什麼?」鳳一郎錯愕。
「因為后羿兄臺就是一郎哥說的,只能躲在陰暗處的少數人之一。一定是他跟那些少數人商量好,寧願一生一世都照不到太陽,也不能讓世上多數人活活被曬死。一郎哥,有一次,我在門外聽見大哥跟鳳春說,如果再來一次,明知自己眼瞎一輩子,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去挽回那條人命,冬故認為,大哥跟后羿兄臺一樣,都是真正的英雄。」
鳳一郎瞪著她,一時說不出話來。眼前小小白髮孩子,是那個很笨的小姐嗎?
「一郎哥,其實我一點也不想當不知民間疾苦的晉惠帝,但如果在你眼裡,我像他,那就是我的不好,我該改進。」她坦率地說道:「雖然我是千金之軀,但我也是隻想要一郎哥快樂的冬故,一郎哥的頭髮白,可是你不是老伯,你是冬故的一郎哥,是鳳春的一郎,是懷寧的鳳一郎,這樣是不是還不夠?你還想成為誰的一郎呢?」
鳳一郎還是瞪著她。
她見狀,抓抓白髮,小臉苦惱。「冬故還是太笨了,無法清楚表達,是不?」
早知如此,她就多塞點書進肚子了。
「……冬故,你別抓頭髮,小心掉髮。」他沙啞道。
她很想說:她掉髮也沒有關係啦。但她不敢說,不然傳到鳳春那裡,她此生完蛋也。
她偷偷覷著一郎哥,看他沒那麼惱火了,不由得暗籲口氣,這氣她才吐到一半,可怕的叫聲就嚇得她嗆咳起來。
她抬頭一看,臉色大變。不知何時,十名壯漢拉著的粗繩竟崩裂開來,大佛像因為車板的傾斜而倒向粥攤。
她大叫一聲,如箭矢般的彈出去。
「冬故,別去!」鳳一郎撲了個空。
粥攤前還有來不及逃生的百姓,阮冬故用盡一身所學,及時滾進黃金大佛像下,以小小的背扛起了那巨大的重量。
「小姐!」鳳春驚恐叫道。
小臉憋成一團,咬牙低喊:
「快出去!快!」好重!她推倒百年大樹輕而易舉,要她推翻幾箱黃金也不是問題,但她個子太小,以背扛著這大佛像實在很吃力。
本來會被壓死的乞丐群連滾帶爬地奔離。阮冬故眼花花,小背脊愈來愈彎,整個人已經快被壓垮了,她沙啞嘶喊:
「鳳春鳳春,都走開都走開!」
鳳春眼淚已經掉下來了,還沒有開口,鳳一郎就衝上前大喊:
「四周的人全讓開!若是被波及了,別要怨人!」
話一出口,廟前的百姓紛紛走避閃躲。
「冬故,可以了!」他迅速拉著鳳春,退出危險的範圍內。
阮冬故一咬牙,運氣全身氣力,將背上大佛像甩出的同時,小身體朝反方向滾了幾圈,想要爬起,但腰骨如被刀斧劈下般,難以承受的劇痛讓她整個人趴倒在地。
「小姐!」鳳春的叫聲淹沒在佛像落地的巨響裡。
「好痛好痛,鳳春別扶。」她臉白如紙,氣弱地說:「等一下,我背痛痛。」
「一郎,快,快去叫大夫!」
「我已經差人去叫了!」鳳一郎急聲道,在她身旁蹲下來。「冬故,別亂動,我怕是傷了腰骨,等大夫來再說。」他心急如焚。
「傻瓜傻瓜,你來擋什麼?」鳳春罵道,一臉著急。「少爺已經出了事,你要再出事,要我怎麼面對九泉下的老爺?」
阮冬故很想安慰她,但背痛震得她喉口陣陣發麻,吐不出一字半語來。
「原來是阮府的人啊!」
有人在說話,但她無力仰起頭看,只在一陣痛霧裡聽見那人說道:
「你們把專程請來的佛像摔成這樣,這是對神佛不敬,如果摔壞了,你們賠得起嗎?」
鳳春咬牙,忍著滿腔著急,低聲下氣地說:
「她是為救人,還請官爺見諒。」
官爺?原來是身有官職的人……阮冬故暈沉沉地,內心疑惑。為什麼眼前這個官,跟大哥完全不一樣?
「救人?幾個乞丐的命比得過這尊佛嗎?如果今年永昌出了大災大難,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