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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找藥。”他剛想轉身,便被她扯住了手臂。
“不要!”子言緩緩地搖頭。
“為什麼?”他的視線一直凝在那道傷痕上。
“多留幾天沒關係的。”她低聲說。
他看著她,原來清澈安詳的眼睛,忽然柔軟似水,異常溫柔地凝視著她,嘴角含著的一縷笑意,漸漸盪漾開來。
這柔軟的眼光,幾乎要將她溺斃。
她不自然地挪開視線。
頸間的傷口突然有輕微的痛楚,是他抬起一隻手,放在她的傷處四周緩慢地輕揉,他的目光在她的頸項間流連往復,“會不會留疤,嗯?”
“不,不會吧,又不是開水燙的那次。”子言下意識地回答。
林堯驀然看向她,眼睛裡的微光明顯一沉,“你被開水燙過嗎?”
她驟然心酸起來,將頭低低垂下去,再不敢抬頭。腦海裡的記憶一片混沌,最黑暗最麻木不仁最難熬的一段日子留下的印記,不單單刻在她的心上,也刻在她的面板上,從此再難消弭。
手在頃刻間就被人抓牢,十指分開,根根扣得很緊,溫熱地包容著她的冰冷。
他低下頭,溫柔地凝視著她,語氣裡卻有不容置疑的堅定,“燙傷在哪裡?”
她不回答,默然無語,目光黯淡地落在右臂上,驚鴻一瞥,立刻受驚一樣跳開。
他卻敏銳地捕捉到她一觸即閃的視線,敏捷地捉住她右手臂,將她的衣袖毫不容情地往上推去。
子言開始掙扎,有種恐慌迷亂與絕望襲上心頭。這個傷疤,她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把它暴露在林堯眼底,一旦暴露,似乎就會把自己掩藏起來的底牌攤開在他眼前,袒露得那樣徹底。
她無聲地堅持,步步後退,一直被他逼到門後的牆角,終於退無可退。她的呼吸很亂,心裡是空的,又彷彿是滿的,拼命搖頭,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手腕上被鉗制的疼痛忽然變得輕柔,他長長嘆息一聲,輕拍著她的背,聲音低低如催眠,“我只看一眼,好不好?”
她受了蠱惑般抬起頭看他。他俯下身來,用嘴唇輕輕在她額頭碰了碰,溫熱的氣息呵在額頭,有令人安心的無聲撫慰。
她的身體不由自主放鬆,閉上了眼睛:
衣袖被一節一節往上捲去,柔嫩的面板上,有塊碗底大小的褐色傷疤,很明顯的燙傷痕跡,新生出來的肌膚顏色稍顯暗沉,看得出來已經是陳年舊傷。
“好幾年了。”她侷促地解釋了一句。他的目光長久地凝駐在那塊面板上,滾燙得幾乎要燒灼了起來。
林堯幽深的眼睛望向她,如一潭靜水,彷彿已經洞悉她深藏的全部心事,“我在上海時,沒見過。”
她的心猛然一抽。
就在那年夏天,那張皎雪一樣的面容,用最溫婉的聲音,含著笑訴說的那些話,如同世上最鋒利的倒刺,猛地扎進她心扉,拔與不拔都是最淋漓的痛。
恍惚中當日蘇筱雪的聲音好似穿過了時光的重重霧靄,清晰地傳遞到她的耳畔,“子言,你怎麼了?”
沒有怎麼了,她只是失態到打翻了一杯開水。
很熱的天氣,她穿的是短袖,連層布料的遮擋都沒有。
當時不覺得疼痛,那種灼痛是遲鈍性的,一點一滴,漸漸劇烈起來的。藉著這個藉口,隱忍了很久的淚水才終於得以奪眶而出。
林堯,我不能告訴你,這是你賜予我的痛。這痛在心理和身體上都留下了永遠不能痊癒的傷。
“嗯,是那之後發生的事。”她慢慢扯下衣袖,平靜地回答。
他沒有說話。林堯的面板一向是白皙的,現在迎著陽光,簡直像透明的一樣;秀氣的眉毛,眼睛漆黑而秀麗,點綴在如玉的膚質上,眼波清涼如水;眼皮下那一縷若有若無的青色,更叫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去拂拭。
子言看得有些出神,這樣近距離地直視他,還是第一次。
看見他,就彷彿看見了流年,看見了歲月,看見了自己握也握不住的青春時光,看見了她卑微少女時代所有的掙扎與痛苦、期盼與等待。
不知道過了多久,她才恍然發現,他也正深深凝望著自己,一雙漆黑的眼睛眨也不眨,瞳仁隱隱透出玉石的光。
“沈子言,”他的手指停留在她垂下來的髮尾上,胸膛有輕微的起伏,“我真後悔昨天咬你……”
“嗯?”她不解地看了他一眼。
他的臉色不知是因為輕喘還是情緒激動,忽然透出一層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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