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部分(第1/4 頁)
這個時候,其實只需要創造一個小小的良機,就可以打破這迷局。
那天晚上,她在反覆思量之後,終於撥通了季南琛的電話,約他第二天在明珠花園見面。
“記得帶上相機,我覺得那兒的雪景一定很好看。”子言低聲說。
季南琛在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子言有些緊張,只聽見茲茲的電流聲在空蕩的話筒裡迴旋。
他終於說:“就我們兩個?”
她的心攸然一緊,生怕被他看穿自己的用心,立即掩飾的笑起來:“當然不是,還有龔竹呀,你就負責當我們兩個的攝影師,走到哪兒拍到哪兒。”
“哦”,他淡淡回答,“幾點?”
“八點半,別遲到了。”子言很快回答,心跳猶自有點不穩。
她是在做好事。因為洞悉,因為了解,因為感同身受,所以,她不要她的朋友也和她一樣,在無望與等待中虛耗青春!季南琛和龔竹這樣被動的性子,其實欠缺的,只是別人輕輕的一推。
她定一定神,立刻提起電話通知龔竹,龔竹不疑有它,只是抱怨了一句:“這麼早,我愛睡懶覺的,能不能改晚點啊?”
子言心裡暗暗叫苦,小祖宗,你以後就會知道這件事比你睡懶覺重要千萬倍!
“不行!我都告訴季南琛八點半了。”
“他也會去?”龔竹遲疑了一下,“那……好吧,我定個鬧鐘。”
子言搖頭微笑,應該早祭出這名字來,免得先前囉嗦了半天。
早上她醒得很早,踮手踮腳爬起來,偷偷把家裡電話線的插頭給拔掉。然後安安心心重新爬進被窩,找了個很舒服的方式窩著看小說。
近中午的時候,母親在客廳奇怪起來:“誰好好的把電話線給拔了,害的我以為電話壞了。”她捂著嘴在一邊偷樂。
在接到龔竹的電話之前,子言一直覺得,她這件事幹得委實漂亮,說不定會就此促成一段佳話,所以當聽見話筒那頭龔竹清晰的哭泣聲時,她幾乎以為自己大概還沒有睡醒。
龔竹抽泣的聲音像針尖戳在子言心裡,耳邊一直縈繞著那若有似無的嗚咽聲。她緊緊握著話筒,聽龔竹斷續的講述怎樣在公園門口的雪地裡等了一上午被凍得直打哆嗦,卻始終不見季南琛和她的身影。
子言懵了很久,最後只得解釋說,她是因為睡過了頭,醒來已經很晚,所以失約了。
心頭的疑惑卻一直在盤旋,以季南琛的為人,絕對不會做出無故失約這種沒有風度的事,就算臨時有事去不了,也一定會提前說明,這回到底唱的是哪出戏?
“你為什麼沒有去?”當終於聯絡上他的時候,子言闢頭第一句就是要他的解釋。
“你又為什麼不去?”季南琛的反問也有了咄咄逼人的架勢。
子言一點也不心虛的回答,自己睡過了頭。
“那我忘了。”他冷淡的扔出一個非常不合邏輯的解釋。
事情演變到了這地步簡直有些荒誕可笑,她設計好的劇本竟然會被男主角改編得面目全非,更可氣的是他的態度還這樣敷衍塞責,實在令她超出了原先的預想。
“那你一大早就不在家,難道是冒雪出去逛大街了?!”她忍不住尖刻起來。
“那真是無巧不成書了,難得你在家裡睡一次懶覺,電話也就同時出故障了?”季南琛反唇相譏,一向溫和的他從未對她如此言辭犀利。
她無話可答,委屈非常,但是她再委屈,也比不過龔竹今天受的委屈,之所以質問季南琛,是因為她知道,龔竹真正需要的,其實只是季南琛的一個解釋,一個合情合理帶著歉意與溫暖的解釋。
然而她竟然忘了,她才是始作俑者!這爛攤子的局面完全是自己一手造成的,該道歉該解釋的人,是她自己!把事情弄得一團糟的人,正是好心辦壞事的自己!
“對不起。”她望著自家的天花板,看著吊燈旁邊一圈的小燈,五星狀,很多顆,幾乎看花了眼,怎麼數也數不清,“是我對不起你和龔竹,全都是我的錯。”星星燈一盞盞變得模糊,在眼前搖晃和波動,“我也不想這樣的,真的很抱歉。”
他敏感聽出她話裡的顫音,立即急促的安慰她:“子言,不要哭,你別哭……”
儘管一直仰著頭,淚水還是從眼角滾落,順著顴骨蜿蜒流下來,明知道他看不見,子言還是努力咧嘴微笑:“我沒哭。”
他的氣息急促,帶著無奈與歉疚:“子言,我不是有意的,是我不好,我不該對你發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