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部分(第2/4 頁)
專注得連兩排微垂的睫毛都沒有抖動一下,好像根本沒有看見即將與他擦肩而過的沈子言。
李巖兵衝那個女孩子點頭笑了笑,轉頭對著林堯說:“林堯,回家啊?”
他終於抬起頭,然而只對著李巖兵笑笑:“嗯,你還不走啊?我先走了。”
近在咫尺,他的眼神彷彿無意識地掠過沈子言,連起先那似笑非笑的表情都收斂了起來。他的眼神平靜而淡漠,彷彿面前站的沈子言只是一個完全不相識的路人甲,比空氣的存在都稀薄。
只是一個瞬間而已,兩個並肩同行的身影,一晃就過去了。
這一幕令子言如此地不堪回首!幸好人生不是放電影,導演不會一遍遍把這個慢鏡頭回放,這才稍微減輕了她回想起來的苦痛。
起先多少有些期待的心一下掉落萬丈高臺,她的臉瞬間就變得冷硬慘白,先前的那些猶豫與躊躇此時此刻全都顯得幼稚可笑極了:人家根本就沒用正眼看過她,忽視她就如忽視空氣,輕飄飄地就擦肩而過了。
這是前所未有的挫折,用三毛的經典文字來描述,那就是:你,傷害了我的驕傲!
傍晚的風漸漸大了,擦著臉頰生疼,地上的樹葉被風捲得東飄西蕩,這個冬天真的有點冷。
在光華讀書好就很了不起麼?子言怔怔地想。
李巖兵也有點意外:“這小子,怎麼不理人啊?他沒近視到這個程度吧?”
然而她一向是善於粉飾太平的,就連語氣也能這樣毫不在意,“算了,以前就跟他沒什麼交情,何況我又不是來看他的!”
李巖兵笑了:“我早就知道,沈大小姐是特意來看我的!”
回去的路上,子言變得非常沉默,龔竹聒噪了好一會兒,她才意興寡歡地回了一句:“龔竹,咱們以後不要來光華了。”
龔竹有些吃驚:“為什麼呀?”
子言勉強擠出一點笑:“光華太高不可攀了,我有恐高症。”
龔竹的眼睛亮閃閃,興致勃勃地點頭,“那咱們下回去育英好了,我帶你去認識一下我們班的季南琛。”
如果再不轉移注意力,心裡悶悶的燒灼和痛楚感就不會減輕,她努力調動自己所有的積極情緒,彷彿好奇心大大被勾起來的樣子,“季南琛?是不是你很崇拜的那個傢伙?”
“是啊是啊,”龔竹提起他,總是一副神采飛揚的樣子,“可惜他不在光華,不然就可以和那個傳說中的林堯一比高下了。”
又是林堯!頭有些隱隱作痛起來,眼睛也忽然間酸澀得難受。抬頭仰望,無數雲絮席捲鋪滿天際,紅、青、金、白、橙、紫,像被誰濃墨重彩潑了顏料桶,眼淚瞬間湧上來,眼前便一片灰濛濛,什麼也看不清。
龔竹呀的一聲嚷起來:“子言,你怎麼流眼淚了?”
她聽得到自己大笑的聲音:“笨蛋,風吹的,好好的我哭什麼?”
“那你可要注意保護視力了,風一吹就會流淚,我看離得近視也不遠了。”龔竹一臉嚴肅的樣子,很認真地說。
她終於破涕為笑起來,有這麼個可愛的同桌,大概是她在東區中學唯一的收穫。
新朋緣來也可慶(3)這一次的光華之行,只留下自尊極度受損的創痛,子言將此前一直在心中盤旋的念想,毫不留情地敲打進深深的土壤,然後一層層填埋起來,唯恐它再一次生根發芽,令自己陷於再度尷尬的境地。
好多次做夢的時候,她都能夢見一隻色彩斑斕的大風箏在空中飄蕩,風並不大,線卻被拉得筆直,她用盡了全力扯緊手中的線,最後卻因為力不從心只能眼睜睜看著風箏掙脫了線的束縛,消逝在遠遠碧空裡,成為了一個模糊的黑點。
這夢境,帶著無力的感悟,令人清醒而刻骨銘心,如同林堯擦肩而過留給她那個淡漠且模糊的背影一樣,鮮明而痛楚。總是這樣的醒過來,曾經有些許期待與隱秘的心事,終於像風箏一樣斷了線,當夢境都變得不再瑰麗虛幻,人更要學會面對現實。
她變得平靜而淡然,繼續如履薄冰地把在東區中學就讀的殘酷現實持續下去。
子言所在的東區中學初一四班,有兩個男同學是很出名的。拉幫結派搗蛋打架,惹是生非欺負女生都有他們的份,其聲名遠播到了高年級的學生看到他們都得繞著走的程度。
對於這類人,她一向奉行敬而遠之的外交政策,但前提是,不惹到她和她的朋友。
然而世事往往是樹欲靜而風不止。
在東區中學上晚自習,停電是經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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