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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麼看?想吃就去要,看是看不來的。”
她果真傻乎乎地跑去要了,比她矮小半個頭的念錦笑嘻嘻地把糖塞到她手裡,一轉身就沒影了,她到手的糖還沒能舔上幾口,卻被鄭媽媽兇巴巴地打落在地,連帶著重重推搡著她。
“什麼東西,真當自己是小姐了,敢欺負我們大姑娘,我呸!”
說著還彎下腰下死力擰了擰她粉嫩的臉蛋,那個生疼,她又驚又怕又痛,忍不住哭了起來,哭著哭著天卻黑了,鄭媽媽倏地不見了蹤影,卻見成親後的方晏南和念錦手挽著手得意洋洋地走了過來。
“晏哥哥,音姐姐可喜歡你呢,你可喜歡她?”
“胡說什麼?我方晏南再不濟,也不會看上她一個毛毛糙糙的粗使丫頭。”
方晏南眉頭一挑似笑非笑,似乎念錦在說一個多麼不可思議的笑話,念錦也捂著嘴笑得前俯後仰,樊音忙低頭看自己,果然穿著和菱涓輩相同的窄袖小襖石榴裙子,這時又好像自己真的就是餘家的一個丫頭似的,越發迷迷糊糊起來,卻覺著有人正用力搖晃著她的肩膀,接著又聽見有人喚她,待回過神來才知自己是被夢魘住了,此時早已夜深,身邊只有荳兒陪著。
“老爺呢?”
樊音動了動身子換了個姿勢,荳兒看著她欲言又止,半日方閃閃爍爍道:“姨娘的身子還虛著,要好生靜養,老爺到太太屋裡歇去了。”
“哦?是太太的意思?”
“不是,是大太太的意思,她……她說……說我們屋裡才死了個沒見天日的孩子,煞氣重怕衝撞了老爺,又說什麼要為著四少爺想想,奴婢看著老爺是極想過來的,可架不住大太太那麼大套道理地勸著,我們太太又只抱著四少爺沒完沒了地哭,也就過去那邊了。”
“哼,肚子裡的肉沒了,人也就沒用了。人走茶涼,他們家倒也太會做人了,什麼煞氣重,不過看著我失勢推一把罷了。你去把綠珠叫來,就說我身上難受得厲害,叫她現在就到太太屋裡走一趟告訴老爺去。”
樊音被子一掀坐了起來,荳兒忙給她披上褂子,卻又面露難色。
“綠珠姐姐……綠珠姐姐她已經回去三太太那邊了,下午在這裡待了一會子,又說三太太那裡還有活計不曾做完,求她她也不肯,摔手就走了。”
啪——
樊音一揚手砸了手邊的藥盅子。
“從前怎麼沒聽見她說三太太有活派給她幹,如今我的胎一掉,她就成了太太跟前的大忙人了?連個奴婢都知道要見風使舵翻臉不認人!”
樊音鄙夷地撇了撇嘴,心裡卻又惦記起念錦來,原想著來一出假小產真嫁禍,好攛掇著三老爺跟大房鬧去,她樊音是個偏房,可她肚子裡的孩子卻也是方家老爺的種,加上她之前教胡大夫說的什麼是個已經成型的男胎之類的話,不怕三老爺不恨上念錦,從此兩房生出嫌隙不復親近如昔。
誰知人算不如天算,待她清醒過來想著向三老爺哭訴被人推下臺階“冤情”,卻發現連三老爺的影子也不見。
“罷了罷了,今晚不來,我就不信他明晚後晚還能不來,來得越晚,我就要叫他心裡越內疚,越覺得對不起我們母子。孩子就是在他眼前沒的,只要我願意,我就能叫他一輩子記得我是怎麼為了他受苦,為了他被人害得沒了一個孩子。”
樊音恨聲擰了擰帕子,忽然又想起什麼似地問道:“那邊怎麼了?我方才恍惚聽見有人來請大太太。”
荳兒神色古怪地看了她一眼,咬著唇怔了半日方支支吾吾道:“聽說……聽說大少奶奶有喜了,還有,還有……”
“還有什麼?”
樊音只覺得耳邊嗡嗡作響頭疼欲裂,卻仍舊死死扳著荳兒的肩膀睜大了眼睛看著她的嘴,像是要看看方才那句話是不是從她嘴裡說出來的,是不是她聽錯了。
70 荳兒被她的樣子唬得心裡怪怕的,想著這樊姨娘如今是越發瘋魔了,家裡的太太奶奶哪一個不是拔根汗毛就比她的腿粗,偏生她還上趕著一個個地得罪去,看來這靠山早晚是靠不住的,還是不要把自己牽連進去的好。 因此並不曾把大太太怪責她拉著大少奶奶出門害得大少奶奶險些動了胎氣,以及大老爺震怒,已經嚴令三老爺要他好生管教這個好生事黑心腸的小老婆的事說出來,只嘟囔著敷衍道:“還有大太太大少爺都喜歡得什麼似的,全家都跟著喜氣洋洋,奴婢……奴婢心裡為姨娘不值。” 樊音聽罷面色一滯,愣了半晌卻輕蔑地冷笑了起來。 “你倒老實,這些年在餘家,如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