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部分(第1/4 頁)
三太太這裡卻並不顧他的疑惑,徑自站起來朝後頭去了,劉媽媽趕著出來往他手裡塞了一個沉甸甸的布袋子陪笑道:“我們太太今日身上不大好,請胡先生見諒了,還請給我們姨太太問個好才是。”
這劉媽媽口中的姨太太,正是三太太孃家的一位表姑,家裡也是藥農出身,因與縣城裡的藥鋪來往多了,便與一位姓胡的藥鋪少掌櫃結了緣做了親,而那位胡掌櫃,正是眼前這位胡大夫的親叔叔。只因她出嫁之時三太太尚小,之後多年又與孃家走動不多,都是寒門小戶的人家無人理會,因此這一層關係,在方家竟無人知道。
胡大夫彬彬有禮地接過東西,不著痕跡地掂了掂,方滿意地點頭告辭。
“竟真叫她懷上了,老天真是不開眼!”
袖芍恨得磨牙,三太太卻抿唇一笑:“那可未必,我說是老天有眼才對。”
“太太的意思是?”
“折騰了這幾個月總沒懷上,眼看著就快四個月了肚子還是大不起來,這一開春衣衫單薄,要是換了你,你心裡急不急?”
“當然急,只怕晚上也睡不著覺了,只求能圓過去才好。。”
“正是了,咱們就坐著好好看著,看著我們這位樊姨娘能怎麼圓過去,要是不小心哪裡磕了碰了把孩子弄沒了,那可是她自己成心的,連老天都不會可憐她,這幾天你且管束著我們屋裡的人,且遠著她些,提防她拉我們下水。”
三太太瞅著指尖上新抹的蔻丹在陽光下越發袖豔豔亮晶晶的,便忍不住又多看了一會子,袖芍聽了她這話自然心中雪亮,忙沉聲應了,也不再多言。
二月十九是觀音菩薩的誕辰,天剛矇矇亮,大太太便帶著一家子女眷去了觀音廟進香,徐鳳臨因連日咳嗽身上不好,便留在家裡養病,念錦見她平日就是個不管事的,如今還病著,家裡若有個什麼也照看不到,便討了大太太的示下留下來看家,大太太聽了也連誇她妥當。
念錦這裡送走了太太們,便有家裡幾個管事媳婦進來稟報些個日常事務,或有支取銀兩的,也有辦事討上頭示下的,念錦一一依著事情的輕重緩急分門別類記下,一些無關緊要的小事便隨手辦了,需要斟酌的,能緩著的就緩著等太太回來,不能等的便估摸著太太素日的脾性行事,暫且先辦下。
進進出出幾撥子人過去便到了中午,歇了午覺起來,估摸著太太們該到家了,便叫菱涓給她梳頭換衣裳,恍惚聽見外頭有人說話,細細一聽像是欣怡的聲音,不知在同什麼人拌嘴。
不待念錦發話,容蘭便三步並兩步走了出去,不多時拉著氣鼓鼓的欣怡回來,一面將她朝裡推,一面小聲勸著。
“連太太都不肯搭理她,你跟她置什麼氣呢?萬一撕破了臉,叫我們大奶奶跟三太太那邊怎麼說呢?”
念錦一聽這話料定必然與樊音有關,原來這一日除了她與徐鳳臨妯娌二人留在家中之外,樊音也因身子不便不曾出門,忙問怎麼了,欣怡忿忿地朝著門口啐了一口怒道:“什麼東西!她分明是欺負我們奶奶斯文不與她計較,竟越發蹬鼻子上臉起來!那個前天那個荳兒就敢在廚房跟菱涓拌嘴,說什麼姨太太的安胎藥耽誤不得,難道我們奶奶…的補身湯就好耽誤了?也不拿把鏡子照照自己是個什麼東西,上了高臺盤就輕狂得什麼樣了!今天更稀奇,說什麼肚裡的孩子動得厲害,一個人在家怪心慌害怕的,竟是要差遣奶奶你過去伺候她呢!呸!肚子還看不出來,她那孩子可真會動!”
欣怡一時氣極說話也沒了分寸,容蘭在邊上連連給她使眼色,她就當沒看見,念錦雖然覺著粗俗些,但卻句句在理,不知怎麼竟沒來由地心下突突直跳,一時眼前發黑,竟腳下一軟一個踉蹌,虧得欣怡站得近,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她。。
“奶奶這是怎麼說?可是累著了?奴婢叫人去請大夫來。”
這裡容蘭也慌了神,念錦卻撫了撫兩邊太陽,輕輕搖了搖頭。
“不忙,想是夜裡睡得不好,什麼打緊。欣怡替我到二姑娘屋裡走一趟,昨天她跟我尋的花樣子我找出來了,你給她送去吧。容蘭隨我到那一位屋裡走一趟,到底太太們都不在家,萬一她有個好歹,都是我的干係。”
欣怡不放心地去了,這裡念錦扶著容蘭的手慢慢朝樊音屋裡走。
“虧得奶奶有計較,欣怡那丫頭是個烈脾氣,要是不先支開她,只怕到了樊姨娘屋裡說些不該說的話,又要平白給奶奶添亂了。樊姨娘雖說只是個偏房,可架不住三老爺喜歡她,聽她的話,到時候她到三老爺跟前去一攛掇,只怕奶奶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