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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弓!”
隨侍遞上足要常人兩三人合力才能來開的大弓,黑鐵為身,銀絲為弦,穩穩搭上三枚狼牙箭,三珠連發。
尚且來不及將驕奢的笑抹去,年輕的世子從馬上慢慢倒下,身後鐵騎猶滾滾而來。
主帥一失,軍隊立亂。
回逃者,衝殺者,猶疑者,混在一處。而宋平所率佯攻的三萬王軍從另一處迫近!
“放下兵械,投降者,赦!”傳令官開始高喊。
本就是不願和定北王一戰的泰王軍終於放下了抵抗。
手中利刃,不能砍向異族,卻與同胞廝殺——身為軍人,又有誰心甘情願!
訊息傳到定州,李雄州聞之昏厥。
史稱“三箭平亂”。
殘軍交於部下,定北王只攜侍衛二十餘人,趕赴定州。
此時的皇都,大雪紛飄,肅殺一片。
景安王府中卻是與往日不同。景安王妃於元新二十三年除夕夜誕下麟兒,聖上大悅,賜名“炻”。
太子與景平王雖已娶妃,卻無所出。林炻,皇室三代中的長子,為多災多難的二十三年添上最後喜色的一筆。
恪澤已是幾日不理政務,陪著側雪,累得秦偉三人只得在王府中住下,不眠不休,或調糧,或遣將,處理前線事務。
炻兒猶在襁褓中沉睡,側雪烏黑長髮半披著,俏然活潑的臉蛋如今多了一分為人母的沉靜。倚在床頭,看丈夫逗弄兒子。
“眼睛像不像我?”恪澤輕抱兒子,生怕將他弄疼。
“才不,像我!”側雪探過頭,注視這看不厭的愛子的睡顏。
“姐姐在的話,不知有多歡喜呢!”神色愀然。
恪澤坐回床邊,將側雪摟在懷中,聞著髮香,低聲安慰:“別急,我們必能將你姐姐尋回來。”
這馨然一刻,側雪在丈夫懷中點點頭,忍下了淚水:“姐姐說,有人能更好的照顧我,她就放心了。可現在,她要讓多少人為他傷心?”
秦偉輕叩門:“王爺,前線來了急報,李晨遠已在笤水一戰中被擊斃。”
恪澤雙目陡亮,撫著側雪的臉:“我去去就來。”
“太子那邊呢?”
周禮答道:“似乎要調動京督守衛,和薊北提督龐瑞關係很是密切。對,泰王的事,不似幾月前,反倒不大在意了。”
曹羨素來寡言,此刻卻突然開口:“定北王留下的三千兵力,抽調一半進城,護衛世子!”
四人臉上掠過相似的憂色,小世子一出世,便是在風口浪尖上阿!
蕭行野於定州外和穆驚飛會合。王軍並不知道,李雄州已然病重。
黑暗中,四萬餘人馬集合。
“王爺,可要強攻?”
參橫月落,角聲哀咽。
“不,”蕭行野沉靜若水,“且等一晚。”
翌日早,上至權貴,下至百姓,皆見世子屍首懸掛於城外。
這一戰,定北王甚至沒有出手——這在他幾年的征戰中是絕無僅有的。
“此時的李雄州,已不配做我的對手。”這是他在看著李曲鳴斬下定州守將的頭顱後拋下的話。
一代梟雄,灰白臉色,臥在床上,全不復當日彪悍。
“此人已廢。”蕭行野冷冷走開,再不看一眼,只命押送刑部。
再一月,所有餘逆皆為王軍除。
泰王之亂,歷九月而平。
定北王的功勞簿上再添一道光芒。這一次,除了景安王在朝中相應和,更得塞外鷹汗的一臂之力。
王朝剪除了數十年的禍害,更為難得的,戰後的江南諸郡不見凋敝,更增繁華。
此外,各地藩王紛紛上奏表請求撤藩,願自降為侯。
終林氏一朝,此後,異姓稱王者,唯蕭氏一門。
蕭行野風塵僕僕趕回京城,大氅一除,直奔恪澤府上。
又是一年春時分 。
一年前,車中相擁而眠,何等春色旖旎。豈知變亂不測,拒婚、調兵、醉酒、平亂,一幕幕劃過心頭,不離的是那沁潤心間的容顏。
側雪抱著數月大的炻兒,伴著恪澤飲酒賞花。這一幕,定北王怔住。自己的妻,又在何處?
“炻兒,和蕭叔叔打招呼。”側雪舉起兒子的銷售,向定北王笑道。
炻兒一雙精怪的眼睛,像極了母親。而那隱約間的清逸之氣,卻神似父親,此時伸著另一隻小手,抓向蕭行野腰間佩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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