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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迸濺,斷暢疼得幾乎咬碎鋼牙:“樓主真……真的不在……”
看斷暢的神情不似作偽,年華追問道:“他們去了哪兒?”
“京郊,星邙山。”
“他們去星邙山做什麼?”
斷暢神色一變,倏然閉嘴。
年華手腕一轉,劍尖遊移至斷暢的脖頸,劍鋒之下,面板中的血脈正在搏動。鐵劍沒有割斷斷暢的喉嚨,但卻撬開了他緊閉的嘴:“聖……聖浮教主於昨日抵達玉京,兩位樓主前去星邙山聖星宮拜見他。”
年華緩緩收回長劍,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星邙山怎麼走?”
斷暢剛剛鬆了一口氣,心又懸了起來。
當風雨樓被熊熊烈焰吞噬之際,玉京暗流中的江湖勢力陷入了恐慌。
那日年華吃麵的客棧中,已經是沸反盈天,一眾江湖人紛紛猜測,打聽,傳播風雨樓被人踢場的訊息。正興趣盎然地聽眾人談話的店小二,絲毫沒注意到剛剛要了一間房的女客,就是那日斷腸公子讓自己送酒的少女。
年華坐在客棧的床上,小心翼翼地處理著身上的傷口。剛才一把火燒了風雨樓,倒不全是因為憤怒,更主要還是異邪道勢力齊聚玉京這件事,讓她很在意和擔心。
如果江湖勢力真要染指廟堂,寧湛如今的處境豈不是很危險?燒掉風雨樓,既算是摧毀異邪道的一個據點,也算是遠遠地給寧湛和百里策一個示警。聖浮教主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他既有如此大的野心,想必也不是善類。這次去星邙山要不要先探探他的虛實?……唉,算了,但還是先從蘇氏兄妹手中奪回熒煌劍重要,否則將來遇見雲風白,可真沒辦法跟他交代。
塗上的金瘡藥發作之後,傷口處既麻癢又疼痛,年華的眼皮漸漸有些沉重,她打了一個呵欠,還是先睡上一覺吧,養足精神後就去星邙山。
年華閉上眼睛,沉入夢鄉的瞬間,似乎又看到了微笑的寧湛。於是,睡夢中的她,嘴角也浮起了一絲笑意。
★ 016 緋姬
時間倒回兩個時辰,地點是東宮議政閣。
張朔之戰戰兢兢地立在議政閣門口,腦門子上不時滾出豆大的汗珠:離午時問斬只有一個半時辰了,越獄的女囚卻還沒有抓到,這個怠忽職守的罪名可大可小,就看自己能不能周旋得下來了……
侍者走出來通傳,“丞相準見。張大人請進。”
張朔之抱緊了懷中用紫緞緊裹的一物,緊張萬分地邁入了議政閣的門檻。
百里策坐在桌前/炫/書/網/整理奏摺,他將緊急的奏章放在左首,以備下午崇華帝從皇覺寺回宮時批閱。——夢華王室篤信佛教,皇親國戚喪葬的靈柩都停於京郊的皇家寺院皇覺寺內。正值國丈喪禮之期,崇華帝為了彰顯孝道,在皇覺寺裡陪著蕭太后。
整夜埋首在堆積如山的奏章中,讓百里策的頭隱隱作痛,但念及這些奏章是夢華九州各地城縣的縮影,理順了它們,就相當於通暢了夢華淤塞的血管,離河清海晏的太平盛世又近了一步,他便覺得這份疲累也是一種享受。
張朔之緊急求見的目的,百里策早就瞭然於胸。絲毫不誇張地說,文武百官凡為他所用者,其起坐言行,心之所思他無不了然。這得歸功於他煞費心血安排的,影子般潛伏於這些官員身邊的暗探。暗探早已將大理寺天牢失守之事稟報,甚至天牢守衛在南通河追丟了女囚之後,暗探們還追著女囚到了風雨樓。
百里策一邊有條不紊地批閱文書,一邊聽著張朔之躬身站在下面絮絮而語。張朔之的想法和目的,百里策很清楚,反正女囚不是什麼特別重大的要犯,只是一個必須在午時問斬,以便在蕭太后和眾臣面前有一個交代的死囚。那麼,午時自然會有一名女囚在午門問斬,昨夜天牢中也沒有發生女囚越獄的事情。當然,張朔之必然會拿出一疊數目可觀的銀票,或者一件價值連城的珍寶請他笑納。
百里策並不打算追究張朔之,因為這枚放在大理寺的棋子暫時不能動,否則,將軍黨的勢力便會立刻染指刑部。所以,他會笑著收下張朔之的“薄禮”,然後昨晚天牢裡什麼事也沒有發生,而刺殺蕭國丈的女囚也會準時問斬。
在這暗波詭譎的亂世政權中,要做輔佐國君的良相,不需要“清廉公正”,只需要權衡利弊,籠絡人脈,以壯大君主的力量。倘若他不收張朔之的“薄禮”便赦了他,張朔之反而還會心生疑惑與不安,甚至有可能轉而投靠將軍黨。既然身處這亂世政權的風口浪尖,那百里策就得遵守它的遊戲規則,只要明確自己的初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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