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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昭卻不閃不避,鋼爪自他的額頭划向耳側,一陣撕裂的痛楚傳來,這一爪,就毀了他英秀的容顏!
可是,還是遲了,就在他被這柄鋼爪一阻之際,風煙身後的刀光已經落下!鮮豔的紅衣在風裡飄起,晶瑩的血珠,激上天空——這悽豔的一抹紅,就是他看見她的最後一眼,映入眼底的顏色。
他想起在袁小晚的營帳外,風煙匆匆追出來,隔著雪,看著他,猝然印在他臉上的輕輕一吻。那麼柔軟,那麼溫暖,帶著一種慌張的羞澀。
兩天後。
劍門關上,旌旗飄揚。麓川之役大捷的訊息,已經飛也似的傳遍了朝野。從關內到關外,捷報所到之處,一片歡騰。
但在這支打了勝仗的軍隊裡,卻一片沉靜肅穆,不見有人歡慶這次期盼已久的勝利。代價太過慘重,兩個先鋒營折損了一大半,後面的中軍主力也死傷無數;這是他們所經歷過最殘酷的一戰,兇悍嗜血的瓦剌人,幾乎拼到了全軍覆沒,也寧死不降。
收復劍門關,是踏著如山的屍首,成河的血流,拼出來的一條路。
這兩天,大營裡都在清點傷亡的名單,每座營帳門口,都掛著白色的燈籠。
在虎騎營的主帳裡,蕭鐵笠、趙舒、韓滄正圍成一圈,坐在桌前,人人的臉色都很沉重。
帳簾一掀,一陣似蘭非蘭,似麝非麝的香氣飄了進來,是素衣的袁小晚,手裡還捧著一隻精緻的香爐。
“袁姑娘。”幾個人,連同蕭鐵笠在內,都一齊不由自主地站了起來,“他怎麼樣了?”
袁小晚搖了搖頭,“還沒醒,可是脈象很不安穩。我剛去找了些寧神的香料,或許有用。”
韓滄攢著拳頭擊了一下桌子,“你昨天不是說過,沒傷著臟腑,應該不礙事的嗎?”
“可他失血太多了,而且激戰過久,傷了元氣。”袁小晚道,“難道我會不盡力嗎?能用的藥我都用了,能想到的辦法都想了,我心裡比誰都著急。”
蕭鐵笠長嘆了一口氣,“唉——只怪我去得太遲了。”
“蕭帥何必太自責,瓦剌的銅人陣那麼霸道,你也還是破了陣。”袁小晚安慰他,“最重要的是,仗已經打贏了,付出什麼樣的代價,也都是值得的。”
“破陣?”蕭鐵笠苦笑道,“若不是楊昭護著佟大川冒死突圍,讓他送來的那六個字,我怎麼想得到這樣的破陣之策。”
“是啊,死傷的兄弟那麼多,我連慶功酒也咽不下去。這場仗的頭功本來應該歸楊督軍,可是現在卻變成這個樣子……”趙舒也一嘆,“好在咱們趕到得還算及時,要是再遲上一步,就真的是回天乏術了。”
“趙舒!”蕭鐵笠瞪了他一眼,“不要亂說。現在楊昭不還好好的嗎,他不會有事的。”
“我怎麼是亂說?蕭帥沒聽見劉進後來說麼,當時楊督軍整個人就失去了神志一般,刀槍一齊往他身上招呼,他卻躲都不躲,直往風煙那邊衝。若不是劉進和幾個手下拼死護著他,把他拽回來,此刻哪還有命在?”
說到這裡,大家都一陣沉默。
當蕭鐵笠的大軍破陣趕到的時候,風煙已經出了事,楊昭也受了重傷。當時只要再早上那麼一步,一切都會不同。
“風煙……已經安葬了麼?”蕭鐵笠問了一句。
“是我親自去辦的。”袁小晚緩緩地點了點頭。
“也幸好楊督軍沒看到風煙的樣子,否則,他怎麼受得了。”趙舒低聲道,“都已經那樣了……”
“當時情況那麼混亂,誰也沒想到——”
韓滄話沒說完,蕭鐵笠已經打斷了他,煩躁地道:“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能讓風煙活過來麼?等楊昭醒了,誰也不要跟他提起這件事。”
“可是他一定會問起來啊!”趙舒撓了撓頭,皺眉道:“那咱們怎麼回答?”
“自然是揀好聽的說!”蕭鐵笠回過身,“難道你要去跟他說,戰後找到了風煙,她如何的慘不忍睹,連屍身都拼不全了?你想要了楊昭的命麼?”
“是啊,蕭帥說的沒錯。”袁小晚道,“他現在的身體狀況,根本禁不起這樣的刺激。這件事,我會跟他交代,我會告訴他,風煙走得很平靜。”
“寧如海怎麼樣了?”蕭鐵笠搖了搖頭,當天寧如海是跟中軍在一起,他知道風煙的噩耗之後,簡直就快要瘋了,摁都摁不住。
“別提了。這兩天他還一直鬧著要把風煙的遺柩起出來,帶回京城去。”袁小晚蹙眉道,“這樣長途跋涉,等回了京,只怕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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