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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弩、床弩一刻不停,長矛、巨石激射而出。塊塊巨石澆上松油點燃,宛若天際的流星雨,顆顆飛掠渠城高大的城牆,墜落在雉堞、馬面、城頭、箭樓上,甚至有投得遠的,落於跑馬道和環城路上。頓時,城上一片火光。
城下,步兵、車兵當前開路,萬箭齊發,飛上城頭。雲梯兵緊隨而至,任爾城牆堅冰如鐵,也彪悍無懼地撲到牆根下,架起高梯向上攀援。火石、斧鉞投下,道道身軀墜落。悍卒,不畏死,前仆後繼。
大規模地強攻,將吳翔的重兵都吸引到了北門。守城官兵大罵祁風,新年將至,要打,等過完年不好麼?罵雖罵,手下不停。燒開的熱油潑了下去,立刻,嚎叫聲、嘶吼聲震撼天地。
城頭上笑聲一片。而城下攻勢更猛。巨石接踵而至,砸傷、燒傷無數。城中八萬守軍,已有四成兵力到了北城。更有城左大營後備官兵精銳之師兩萬眾,躍躍欲試,想要上城頭殺敵立功,卻被郡尉賀洪攔住。
“眾軍不可妄動,小心賊寇佯攻有詐。”
眾將聽令,卻心癢難耐。這麼猛的攻勢,是佯攻?但,軍令如山,那就再等等。果然,半個時辰後,東門火起,真被郡尉言中。
副將李剛領一萬人支援東門而去。到了卻發現這東門大火起的蹊蹺:城外攻勢不猛,而城中火勢強勁。這是怎麼回事?還不待回報郡尉,卻見左、右大營方向紅光滿天,緊接著南門、西門方向也湧起滾滾濃煙。既而咒罵聲、馬嘶聲、嚎叫聲裂雲而來。
李剛愣愣地看著手下官兵,眾人滿面驚疑,難以置信?
有人小聲嘟噥:“賊寇進城了?怎麼可能?”
怎麼不可能!進城的兵士不在多而在精,玉心親率勁旅一支,在城中長風衛的接應引領下,直奔目的地。左、右大營率先火起,先亂爾軍心。而後,玉心率精兵二百人,大搖大擺地從地道口走出,登堂入室來到郡守吳翔府邸。府中一千護衛猝不及防,非死即傷。此時歲末,大敵當前,吳郡守為激勵將士,將眾多有品階的武官眷屬接到自己府中歡聚。如此,正好,省得祁風挨家去請。連郡守家眷在內的諸多守城將領妻女首先被挾制。而片刻之後,賀郡尉七十歲的老母也被長風衛接到了吳宅。
玉心坐在吳府的花廳上,與眾將領家眷閒話家常。她怡然自得地坐在案前,羽瑤、詩兒侍立在她兩側,長風衛持劍威嚴地護衛在花廳四周。
堂上老幼婦孺早就目瞪口呆,誰能想到重兵防衛的郡守府衙竟輕易被賊寇把持,如此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一時之間眾人都以為是在夢中。直到郡尉七十歲的老母被人攙了進來,眾人才終於相信,他們成了階下囚。立刻愁雲滿面,難道自家男人都已戰死?可是不對啊,賊寇若破城,街上為何不聞騷亂之聲?
玉心笑道:“眾家夫人、小姐以及小公子們不必驚慌,我乃城外義師主帥義威將軍祁風的未婚妻蘭心。今夜義師攻城,志在必得。只是祁風與我顧及渠城內數十萬軍民遭此亂禍,實有不忍。因此我才先行一步,到此與各位夫人相見一敘。想你們皆出身名門、乃大家閨繡,知書達禮都有些見識。蘭心只望你們能好好勸勸自家男人,不要再愚忠大桓朝了。德王世子順天意得民心,四方臣服景從,而拓拔氏奸佞,天怒人怨,人神共憤。為何爾渠城諸將明知此理,卻仍明珠暗投呢?”
“妖女不要妖言惑眾。什麼你們心有不忍,分明是妄圖用我們這些婦孺做人質,要挾守城將領獻城投降。我們若不應你,你是不是立刻就會血濺吳府大堂?”
眾人順著聲音看去,原來是隨侍在賀老夫人身邊、一雲鬢高髻端麗的中年婦女。眾女眷皆惴惴然,唯賀洪家婆媳二人不為所動橫眉冷對怒視著來人。
玉心暗想,此人氣魄非凡。隨即起身微微一笑:“原來是賀夫人,蘭心有禮。”
“哼,何必多這些虛禮?說吧,我夫若不降,你待將我怎樣?”
玉心早命長風衛將渠城官員家眷音容稟性打探得清清楚楚。這個婦人正是郡尉賀洪的正室夫人。賀洪行武出身掌一郡軍權,治軍嚴謹、事母極孝,在離郡頗有威望。這賀夫人也是將門出身,膽識非同一般。今日見了,果真名不虛傳。
“賀夫人說得不錯,我此來的確是將爾等做為人質以脅迫守城將領投降。此舉實屬下策,但若能減少城中無謂的死傷,我也就不拘小節了。如若諸將不降……”玉心掃視一週,見諸多婦人臉色蒼白如紙,不由嘆了口氣,“他們死,是必然的。”
賀夫人厲喝一聲:“你怎知不是你們死?”
玉心不氣不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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