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撇了撇唇嘆道:“這倒是說不好,除去我,便是都有可能。”
王茜縈微微挑眉,便是嘉妃也怪異的打量著誠貴嬪,頗為詫異的問道:“怎麼?”她這話脫口而出,便覺著有些不大妥當,又徐徐一笑道:“你也不必拘束,咱們這麼些年了,都不是外人。若能當皇后,這樣的心思,誰沒起過?”
誠貴嬪也不避諱,只是規矩的一笑,道:“起過心思是一回事兒,真想又是另外一回事兒。臣妾可不肖想,也不惦記。橫豎那麼些人在前面呢,咱們大齊,什麼時候出過庶族的后妃?”她話中隱約透著些無奈,卻是極有道理。
王茜縈抬眸盯著誠貴嬪半晌,見她恍若無事,神情一直是平淡無波的,心裡不禁升起一股子奇異之感。卻並沒有言語出來,而是默然垂首,不發一言。方才誠貴嬪這話倒是讓她突然想到了什麼,當即便安靜的細細捋起思緒來。
嘉妃此刻低聲的叨咕著,“如此算來,和敬夫人算是一個。再有,顧妃、賢妃、敦妃?還是舒昭儀,旁人也就罷了,若是舒昭儀,本宮第一個便是不服的。”
誠貴嬪指尖在空氣中有節奏的一顫一顫,那尖細的護甲套便似是在點著人名兒一樣,來回的動著,十分悠閒隨意,“顧妃未必,若是顧妃,還會拖到今日?至於賢妃、敦妃還是舒昭儀,實在不好說。說不準會在誕育過子嗣的后妃裡面擇一人出來。賢妃的皇長子雖然夭折,卻也是有過生育的。如今長帝姬和皇上唯一的皇子都在和敬夫人處,倒是和敬夫人也是很好的人選。”她說著,眉目一低,婉轉的嘆道:“若是嘉妃的那個孩子留住,也不是不能的。畢竟滎陽溫氏,也是數一數二計程車族呢!”
王茜縈聽著誠貴嬪這番話,輕垂如羽扇一般的睫毛不由微微顫動。似乎隱隱抓到了什麼東西一般,抬頭又是一番細緻而小心的打量起誠貴嬪。可誠貴嬪還是一如方才那般坦然的樣子,半點兒異色也沒有。那可惜,也是單純的可惜而已。
嘉妃聽誠貴嬪提起孩子,臉上的神情立時有些冰冷。咬牙,恨恨道:“該死的雲氏,賤人!”
王茜縈抬首,和婉的開口,聲音柔柔的和緩道:“如今雲氏已經被貶為庶人,何況我瞧著那夏宴說話閃閃爍爍,雲氏也未必知道嘉妃姐姐有孕的。往後只怕還有相處的時候,姐姐當著皇上的面兒,務必收斂一點!”
嘉妃聽著王茜縈說道“還有相處的時候”,渾身劇烈一顫,道:“什麼?”
王茜縈垂眸,道:“我覺著皇上此番將咱們這些人都帶去木蘭,只留下與雲氏一貫和睦和敬夫人,許是別有用心。”
誠貴嬪聽著王茜縈的話,忍不住“呀”的一聲,嘆道:“可不是這麼一回事兒,別是皇上怕咱們這些人留在宮中,會暗中加害雲氏吧?”
王茜縈眉頭一蹙,一隻手侷促的抹平坐的發皺的裙襬,搖首道:“也許是我想多了,若皇上當真要將雲氏接出冷宮,也沒有什麼不可的。左右,我瞧著那日在頤寧宮裡,許多事兒也有些牽強附會。說不準雲氏還有柳暗花明的時候!”
嘉妃目光陰冷的沉默著,誠貴嬪與王茜縈在一旁岔了話頭,說起去木蘭行圍的事兒,她也沒有搭言。直過了大半個時辰,王茜縈與誠貴嬪不自在的起身向嘉妃告辭。而嘉妃,還沉浸在方才的言語中不能回神。
溫意筎好不容易將雲千雪送進冷宮,為此,生生賠上了自己孩子的性命。此時,就算將雲千雪扒皮抽筋也不能解她心頭之恨。就算方才王茜縈與誠貴嬪的話是天方夜譚,無稽的揣測,她也不許有萬分之一發生的可能。
想到此處,她便立時叫來了燕雲,吩咐她道:“你告訴錢姑姑,等咱們離宮之後,務必在皇上回宮以前,把雲千雪處置了。本宮,再不想看見她了!”
此時,嘉妃若知道還有另外幾人也打著相同的主意,只怕便不會這般惶恐不安了。
四月十五一過,很快,便是皇帝與六宮妃嬪出行的日子。
那一日是霍延泓登基以來最大的一次出行,皇帝與后妃的儀駕自不必多說,端的是宏偉隆重。鳴鼓奏樂的聲音盤旋在啟曌城的上空,久久不散。
雲千雪坐在冷宮的院子裡面,聽著外面此起彼伏的鳴奏,眼神空洞的望著碧空如洗。
這一日是天色極好,約摸著皇曆上必定也寫著宜出行。
☆、第39章 水中下藥
啟曌城之內,因皇帝帶著一眾妃嬪出了宮,往日裡就極為安靜的皇宮越發顯著冷清蕭索。便是這夏日的炙熱如火一般鋪蓋在皇宮裡,仍舊讓人忍不住自心裡往外泛著涼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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